當然,這個問題的關鍵并不在于幫誰,而是這個劍修為什麼好像一開始就知道這樂修能打過另外四個人,這會是巧合嗎?
長老們沒分析出個什麼所以然出來,而此時勝負已定。
“第一輪試煉到此結束,積分不足一千者會被自動送出後山結界,積分超一千者将被陸續送往第二輪試煉場地。請各位弟子稍安勿躁,在等待過程中可自行在後山探索。”
亦绯天掃了眼,自家兩個徒兒在那開寶盒玩呢,笑着搖搖頭,跟上玉阙仙尊随處走了走。
卻說後山結界中,白瑕如願以償打退了那四個人,兩人知道場地的放送并不會由此中斷,青斂還是虛情假意地裝作驚訝的樣子。
“你是……樂修?”
“當然,如假包換。”白瑕收起了竹笛,笛上已有一絲裂縫,他故作惋惜,“可惜,還是輕敵了。”
青斂當然也看到了,欲言又止,猶豫再三,問他:“沒關系麼?”
白瑕笑起來,露出了小小的虎牙,很是可愛的樣子:“沒事,左右不過随手削的,回頭找根竹子再做一把便是。多謝你方才袖手旁觀啦。”
真是豈有此理,第一次見到謝人袖手旁觀的。
還在留意這邊的幾位長老都忍俊不禁,微微搖了搖頭,青衫道人捋了捋胡子,眼裡流露出贊許的神情。
“真他娘的見鬼,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暴力的樂修!”
被甩出來的卓頌揉了揉酸痛的腰,一下疼得龇牙咧嘴。
洛潇站得穩,順手拉了一把在他後面出來的林鈴,語氣淡淡:“技不如人就不要抱怨。左右是他應得的。”
卓頌一聽就不樂意了,一肚子火氣正沒處發,幾乎要指着洛潇,罵道:“你他娘到底哪邊的?若沒有他,我們會出局?”
一直默默無言的張程把他伸出來的胳膊摁回去:“莫要無禮。照你這樣說,這番本來就是我們不對。既是一個團隊的,就不應該依靠别人。如果不跟那個劍修組隊,依我們的實力,這一輪未必會輸。”
卓頌一拳砸在旁邊的樹木上,憋屈道:“我他娘的就是咽不下這口氣!那樂修不也是從頭到尾蔫不拉幾的屁都不放一個?他大不了不跟隊,自己去打魔獸,何苦最後跟我們搶盒子?你說他不是故意的我不信!”
“行了。”洛潇發話了,“少說點沒用的行不行?一着出錯滿盤皆輸,我們的實力本不該第一輪就被淘汰,這下回去如何交代想好了?”
四個都是年輕氣盛的少年,道理都懂,但是真看着别的比自己實力差的都晉級了,偏偏自己出局了,誰心裡好受?
沉默了一會,洛潇道:“家師正好認識玄甯宗的左休前輩,雲集試煉一般淘汰者都有反賽,我們先去問問消息罷。”
其他三個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點了點頭,連卓頌也不得不妥協道:“那還能怎麼樣,去罷,現在回去也是挨罵。”
四人商定好主意,便一起去找那位左休前輩。此時,四個少年并不知道正是這一着讓他們又跳了一個坑裡。
“這是個什麼東西?”白瑕看着自己開出的四個盒子,不由納悶。
不是真的不認識,而是裝作不認識。他扮的就是一個半路殺出來名不見經傳的“山野村夫”的形象,需表現得傻傻的什麼都不知道才好。
但他實在沒想到,這玄甯宗居然小氣成這樣。
這都放的什麼垃圾玩意兒?還不如缭雲峰随便一鏟子挖個呢。
第一輪試煉的寶盒分五個品級,凡品,次品,中品,上品,仙品。這四個盒子好歹也是四個上品,開出來的東西卻是流雲宮外門弟子都不屑用的法器,也不怪他心裡落差。
其實,有這個想法的不僅白瑕一個。很多流雲宮弟子也都看到了,無語至極,但沒有人明說。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把東西扔到了芥子,繼續去找仙品寶盒。
仙品寶盒,據說會有下一輪的提示和能用上的法器。
當然,這些弟子們也不知道,他們正在辛苦尋找的仙品寶盒,此時正在那個拎着一把劍就能在玄甯宗後山橫着走的某劍修手裡,而且所有的長老和出局弟子此時都在好奇那盒子裡有什麼。
知道自己此時萬衆矚目,青斂也不慌不忙的,他一副根本不在乎盒子裡有什麼的樣子,左看看右看看,生怕盒子上有毒的樣子,吊足了衆人的胃口,然後把寶盒一劍挑起,扔給了白瑕:“還是你開吧,我感覺裡面不是什麼好東西。”
在結界外觀看的出局弟子們:“……”
你美麗娘親的……有種放那我來開!
然而,當白瑕真的把盒子給開了的時候,青斂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盒子裡有什麼?一張白紙和一個手腕大小的鐵圈兒。
有仙品法器和沒仙品法器的都沉默了。
就這?
你耍猴兒呢?這也能叫“仙品”?
真仙品法器已經開始感覺到羞辱了好嗎?
這下有人不保持沉默了,氣勢洶洶地去質問管事的玄甯宗長老右止:“一張白紙和一鐵圈怎麼就仙品法器了?那我拿出一堆鍋碗瓢盆是不是就是神器了?”
衆人一聽都樂了,這比喻妙啊。玄甯宗捧着“仙品”偷樂的時候,民間百姓家家戶戶都在用神器。
滑天下之大稽。
右止長老一臉淡定地解釋道:“所謂品級的劃定,本宗門便是按照在下一輪的有用與否判定的,大家到下一輪就明白了。”
質問的一下子被這話震住了,好一會兒講不出話來。
其他人也被震住了,紛紛想着:比起厚臉果然還是要看玄甯宗,這臉皮厚度就是玉挽仙尊也得甘拜下風!
亦绯天沒去湊那個熱鬧,正找沒人的地方随便走走随便看看,忽然打了個噴嚏,他便停下,有些疑惑地揉了揉鼻子。
誰在念叨他?
然後他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面具都快掉下來了,忙要伸手扶一下。一隻手卻早已先于他撫上那副面具,給他戴正了。
“你怎麼了?”玉阙仙尊關心地問道。
“無事,可能是我那兩個好徒兒在念叨我吧。”亦绯天随意說道,往後挪了挪,示意他把手拿開。
玉阙仙尊松開了手,臉上保持着笑意,但有些不高興。
這種不高興可能隻有亦绯天能明顯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