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高興什麼？”亦绯天順口一問。

平時他才不管這人高興不高興，但是當下他正好無聊，況且又隻有他們兩個人，亦绯天懶得裝了。

玉阙仙尊愣了一下，下意識反駁道：“我并沒有……”

亦绯天眼睛平靜地看着他的眸子。

“所以，仙尊大人的無情道是什麼時候破了的？”

玉阙仙尊默了一下。

“你怎麼知道？”

“你心境不穩。”

“很明顯麼？”

亦绯天遲疑地搖了搖頭。玉阙便淺意笑了笑。

“二十年前就破了。”

不打自招。亦绯天心說這是你自己要說的，不管我的事，我什麼也沒聽見……

等會，什麼時候？？

二十年前？

“真的假的？”亦绯天狐疑道。

“绯兒，”玉阙仙尊背對着他，看不到表情，“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你是沒騙過我。

但是你也沒好到哪去。

亦绯天興緻缺缺，看了眼道口圍起的護欄，伸手劃拉一下。

那護欄上忽而亮起一個小标記。

他擡起指節輕輕扣了扣那個小标記，若有所思。忽而手一擰，那護欄一聲脆響，利落地去了。斷了才能讓人看出那裡面有段是空心的。

伸手輕輕一拉，拉出一截白色的東西，是某種生物的指骨。

亦绯天凝神看了半天，忽而笑出了聲。

“有意思。”

玉阙仙尊轉臉看了眼，訝然：“玄甯宗的護山陣？”

“是。”亦绯天沒想瞞着他，還把那截指骨往他眼前亮了亮，“到時候得勞煩玉阙大人給我作證了。”

某些人啊，他梁子結大了。

玄甯宗這個玩楞，已經不是欺上瞞下的事情了，他們挺找死的。

亦绯天漫不經心想着，既然這樣，那我送你們一程好了。

兩人差不多轉悠了近兩個小時，也就是一個時辰，負責人廣播一樣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各選手已各就各位，第二輪試煉即将開始。”

這熟悉得太過幻覺，簡直讓亦绯天夢回前世。

此時所有的畫面都是一片霧蒙蒙的灰，亦绯天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那片沒有顔色的顔色對他而言實在有些壓抑，容易讓他想起某些不好的回憶，還是不看的好。

隻聽負責人的聲音飄過整個玄甯宗：“第二輪雲集試煉正式開始，試煉地點：人間。支持方：東國皇族。試煉内容：未知。”

黑暗中的白瑕睜開眼睛，自己正跪在一堆墳冢前，牌位上均沒有名字，看樣子是在一個公墓。

青斂正站在他旁邊，神色恹恹。

“我們這是在哪？”白瑕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反正腿沒有知覺。他拿竹笛撐着地面慢慢站起身來，左右看了看，神色越發茫然。

青斂抱着手臂。

“歡迎來到，人間。”

“哈？人間？”白瑕确認了一下這質樸的石碑，這淳正的土味兒土壤，認清了現實。

這靈氣少得可憐的不開化的感覺錯不了，就是人間。

“我先确認一下，我們是進了正規仙門是吧？”

青斂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是。”

“我們參加的是正規仙門的雲集試煉是吧？”

青斂：“是……吧？”

“所以，為什麼仙門的試煉地點在人間？第二輪難道不應該是比武打擂台嗎？”

白瑕深深地懷疑了。

青斂忍着笑意，有些不确定地說：“雖然現在形式還是個謎，不過比武的本質應該沒變……”

吧。

實在不能不懷疑。

玄甯宗在試煉項目的設置上，真的絕世鬼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