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着玉阙仙尊探究的目光,亦绯天有些不情願地開口:“我認為,那個鐵圈很可能是一個‘過關道具’。”
青衫道人和右止長老看過來,他頓了頓,繼續道:“就是說,這個東西可能到任何關卡都能夠通過,不僅是這個找東西的,後面遇到其他事情也可能直接通過。”
右止長老眼裡露出驚訝的神色。
雖然在場的人都幾乎沒聽過“過關”“道具”“關卡”一類的詞,但是很奇妙的是,很多人都能猜到差不多的意思。再看到右止長老是這樣的神情,陸續都明白了幾分。
青衫道人沉思道:“若這……”他一下子竟然沒找到可以指代的名詞,卡了一下,用了亦绯天的“新詞”,“呃,這‘過關道具’遇到什麼問題都能解決,那這劍修是用早了吧。”
他這一說,衆人臉色大變。
要命的!要是這鐵圈真這麼厲害,那那那那那個蔺與直接用在“找東西”上了豈不是很浪費?這種東西不應該留到關鍵時候用嗎?!
衆人再望向頭戴金面具亮得晃眼卻安安靜靜坐在位置上的紅衣仙尊,亦绯天卻緘口不言了。
玉阙仙尊見他不想說話,便屈尊纡貴地替他開口道:“諸位還是莫問了,安心看試煉才是。”
玉挽仙尊這些人不怕,可以直接問,但玉阙仙尊他們可是怕極了。流雲仙宮的掌教長老,外表再怎麼和藹他不想跟你廢話的時候你也隻能自行領悟去。他一說衆人又都閉上了嘴,繼續把視線挪到試煉上去了。
面具底下,亦绯天嘴唇逐漸抿成了一條直線。
對這不知為什麼腦子突然進水一樣的玉阙仙尊,他整個人是麻木的,腦子裡一瞬間各種各樣的猜想呈輻射狀炸開,他不想理會,轉念想自家徒兒的用意。
鐵圈,可能确實是那種過關道具,但是不一定。
它也确實存在着另一種可能,即它就是本關“慕陳夫人的遺物”,再找也是浪費時間,直接拿出來過關才是最佳方法……可是,真的會這麼巧嗎?針對本關的道具,正好被與本關有關系的人拿到?
他也很希望是他們猜的那種可能,道具對自家徒兒那種實用主義至上的人來說,用哪無所謂,有用就行,大不了後面的關卡就強行破解,走到哪就算哪了。
但如果是另一種可能,那就有點可怕了。
拿到仙品寶盒的非這兩人不可,這種情況隻能是有心人故意為之。而更糟的是,這個四面漏風的試煉真的可能會出現這種可能,他完全排除不了。
排除不了,那就隻能盡快想對策。
背後人想針對是誰?慕陳家?不,慕陳不可能,慕陳早滅族了。他?對方知道他是僅存的慕陳族人,想把他從天上拉下來?還是那兩個孩子?
或者,背後埋藏更深的的勢力……
周,衣雨,新垣黎明……他記得,這場試煉的支持方是東國皇族。衣雨,是太後母族。而其他“皇親國戚”大部分都與衣雨一族有聯姻。
該死的,這一部分正是他了解得極少的地方。
問他琴棋書畫,器靈醫蠱,他都能說出一二,但是天下各皇族世家聯姻情況?呵呵。
這戳到死穴上了。
他隻知他母親慕陳夫人與白夫人交好,卻不知他們為何交好,還有慕陳夫人是新垣黎明的後代他也是剛剛得知……白夫人會是新垣黎明族人麼?她如果是,又為何冒姓白?
玉阙仙尊忽然握住了他的手,他不由一愣,所有想法霎時如潮水退卻,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但是這突如其來的觸碰讓他無比煩躁,尤其觸碰他的還是他讨厭的人。
他深吸兩口氣,把喉嚨裡那聲“滾開”壓了下去,擡起頭,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玉阙仙尊看到他的眼神不由愣怔了一瞬,語氣微微柔和:“勿要多慮,掌門讓我照看你,不論出何事我都會将你全須全尾地帶回去。”
亦绯天心情不好,聲音毫無感情,冷沉如水:“全屍也是‘全須全尾’,仙尊掌教,越禮之事勿惹為好。”
玉阙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使了個眼色,他看過去,隻見有幾人意味深長地瞥了他們的手一眼,好似對這場面見怪不怪,還有幾個人臉上透出了然的神情,好像在說“玉挽仙尊終于把玉阙仙尊勾搭到手了,瞧瞧,這還欲拒還迎呢”。亦绯天一下子就竄起火來。
煩死了,管什麼名聲,他們聽到便聽到。你這手都握上來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這火沒撒到吃瓜群衆頭上,倒落到玉阙仙尊頭上了。
玉阙看他瞪着自己,又無奈又有些好笑,索性大大方方握住了他的手,還撥開了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