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辦了。青斂問道:“你能跟它溝通嗎?”
幾人看了他一眼,默默移目,算是休戰了。
反正救都救了,總不能再把人扔回去。
“不行的,我不會蟲的語言。”林鈴搖了搖頭,臉色忽然一變,焦急道,“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吧,它說母蟲會來吃掉這些屍人和公蟲的殘骸。”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林鈴是牧鶴門的人,話語權自然落到了洛潇手裡。
“帶走。”
……
在城主府前,青斂被其他人攔了下來,周笑騰給他使了個眼色,他隻好先行離開。
繞了好大一圈,也沒有見到那位傳說中的花城主。但是青斂并不氣餒,相反,仔細梳理了一下,他還覺得十分有趣。
人被蠱蟲寄生,會染上瘟疫。瘟疫不治會死,死後卻産生變異,不怕刀劍沒有痛感,唯獨用火焚燒才可解。
那麼,為什麼花城主不命人用火圍剿呢?
還有,沒有修士受染而死的傳聞,究竟是沒有先例還是另有問題?
林鈴說的那句,母蟲為什麼要吃掉這些屍人和公蟲的殘骸——歸根到底,都繞不開最核心的問題:這些蠱蟲原本是用來幹什麼的?為什麼會泛濫成災?為什麼當地人一開始不管?
入夜了,屋裡十分安靜。青斂垂下眼簾,點上燭火,火光幽幽,他從芥子裡抽出來一根安心凝神的香,借燭火燃上。
火光映照下,白瑕的臉龐才微微有了點人樣。青斂指尖放在他的脈上,他的體溫不似常人,真的像玉一樣觸感是一種溫潤的涼。
可是脈象又分明是個活人。
真是個小怪物啊。
青斂移開他穴位上的針,白瑕長長的眼睫如蝶翅那樣輕輕顫了顫,才悠悠醒來。
“你也舍得喚醒他了?”
一開口,就是這種嘲諷、聽着還有些微欠揍的語氣。
“屬下剛剛回來,不知閣主降臨,請閣主恕罪。”
青斂低垂着眉眼,一副順從模樣,絲毫看不出來什麼故意為之的迹象。
塵無咎用白瑕的身體還不太習慣,撐着身子坐起來,問他:“遇到什麼麻煩了?”
青斂搖搖頭:“覺得事有蹊跷,但還沒見到花城主。”
塵無咎有些意外:“花未央不見你?”
青斂扶額:“此事說來話長。”
他将事情的來龍去脈去繁就要地跟塵無咎叙述了一遍,塵無咎聽完後笑了起來:“連幾個孩子都搞不定,這可不像你啊。”
“我現在是玉挽仙尊的徒弟,正道弟子。”青斂一本正經地說。
塵無咎伸出一隻手勾起他的下巴,青斂實在沒想到,頂着白瑕這麼純潔的臉他家閣主大人居然還能笑得這麼邪氣。
“話說回來,你師父呢?他還沒來嗎?”塵無咎似是随意地提了一嘴。
青斂被他按着,莫名有些惱火:“不知道,沒有聯系。這裡靈氣太稀薄,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不能動用靈力。”
“你不是有很多儲靈石嗎?”
“那也不可以。”
塵無咎若有所思道:“那不如,我渡點給你?”
渡靈氣,一般都是合歡道雙修的功法。青斂表示拒絕。
“不用親密接觸,手給我就好。”
青斂猶豫了一下,爽快地拉住他的手:“這樣?”
塵無咎試了下:“不行,傳不過去。十指交握,扣緊一點。”
青斂聞言,調整了自己的姿勢,“這樣?”
塵無咎還未來得及回答,隻聽“吱呀”一聲輕響,門開了。
周笑騰和邢楓看着兩人,目瞪口呆。
青斂:“……”
青斂低頭看了看十指緊扣的手,又看了看塵無咎一臉無辜的樣子,最終讪讪道:“你們聽我解……”
邢楓默默把周笑騰拎了出來,關上了房門。
“釋……”
塵無咎憋笑:“我們可以繼續了嗎?”
青斂轉過頭來,面無表情:“您最好給我個交代,閣主大人,否則我就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