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消耗靈力開防護罩嗎?可是人間靈力太稀薄了,開了也擋不住多久,這樣下去必死無疑。
青斂轉頭看了眼周笑騰,周笑騰捏緊劍柄,一臉凝重,應該也是這樣想的。
“你有聽說過修士中蠱後會怎麼樣的傳聞嗎?”
雖然看不上這人,但不得不承認,周笑騰對青斂是佩服的。都這種時候了還能冷靜地問出這種問題。
“沒有!你想做什麼!”
青斂下手穩準狠,說話間又放到了兩個屍人,平靜地說:“我在想,既然屍人的能力是蠱蟲賦予的,如果變成屍人,是不是就能殺出去。”
“你在說什麼屁話?!”周笑騰毫不客氣地罵道。看到青斂果真準備放任旁邊的屍人咬上他的胳膊,連忙一劍紮了過去。
收回前言,這不是冷靜,這純屬腦子有病。
青斂沒能如願以償,可看見周笑騰護着他,他居然愣怔了一下。
腦子一片空白,手自動跟着周笑騰抵禦屍人,他卻在想,為什麼?
無緣無故,無恩無仇。前番還拼生拼死不信任,現在又不是推他去送死,為何要攔?就算他屍變了,多他一個也不多吧?比起毫無勝算,為什麼不賭一把?
青斂想不明白這個問題,正如他不明白世間大多扯不斷理還亂的情感糾葛。想了一會想不出來答案,便不糾結了。
屍人越來越多,兩人逐漸招架不住。
說來倒是可笑。修士一向生活在天上的流雲大陸,雖然天下末法,大陸上的靈力還是足夠的。太久不來人間,便覺自己高高在上無所不能。驕傲自大隻是危害之一,最要命的地方在于,危險真正來臨的時候,翻來覆去也沒幾個能用的手段。
兩人正要被屍人蟲潮吞沒,千鈞一發之際,忽而有人大叫道:“有人被困住了!快!放火!”
火?
青斂恍然。
對啊,刀劍砍不死,何不放火燒了?燒幹淨了也沒法再攻擊人了吧。
不知呼喊的是誰,聽聲音有幾分耳熟,也許是流雲宮的同行?随着那人話音落下,對面幹脆利落地放出了一把火,那人的聲音傳過來,話是對他們說的:“你們快仆倒!”
兩人聽話得很,叫往前趴絕不會往後仰。
灼熱的氣息奔湧過來,幾乎要燎着青斂的發絲。青斂不動聲色地紮了個屍人擋火,一時間,隻聽得皮肉炙烤的噗呲噗呲聲響,原先的惡臭和異香忽然偃旗息鼓,被焦糊的味道壓了下去。
火勢非常給力,屍人比一般屍體燒得更快。青斂撚訣開了個幾秒的防護罩,抓起周笑騰的衣服,也沒看抓的哪塊,直接飛身而起,越過了熊熊火堆,來到了空地上,算是死裡逃生了。
算算時間,從他和周笑騰進來到出去,不過一刻鐘。這一刻鐘過得實在太刺激,青斂轉身看了看燒得噼裡啪啦的屍人群和蟲潮,胃裡一陣一陣地翻湧。
托雲集試煉的福,他得有一段時間吃不下烤肉了。
周笑騰被這夾着臭味的濃煙熏得捂嘴咳了好幾聲,青斂本來想拍拍他,轉念與他何幹,手還沒伸出就縮了回去,無動于衷地看着他咳。
“啧,是你?”
又來了。
這種熟悉感……青斂轉過身,毫不意外地看着對面四個人,緩緩露出一個微笑:“又見面了,你們好啊。”
對面四個人,正是被他們兩人坑得第一輪就淘汰的牧鶴門四人組——洛潇、林鈴、卓頌和張程。
早在之前,他們就揚言要勝過他和白瑕兩個人,現在看來他們确實在這麼做,至少這一次都已經算得上是救命之恩了,再欺負人就不好了。
“你們認識?”周笑騰狐疑道,對面這幾人看服裝好像是牧鶴門的。他沒去關心他那糟心弟弟第一輪的時候是怎麼把人打得滿地找牙的,現在還不知道這檔子事。
卓頌嗤笑一聲:“當然。”
周笑騰理所應當地說:“既然如此,多謝——”話還沒說完,青斂就伸手攔住了他:“不必。”
卓頌臉色陰沉,忿忿道:“早知他也在裡面,我就不救了。”
周笑騰表情僵硬地站在那裡,青斂低聲說了兩個字:“有仇。”
那你他娘的不早說!
周笑騰慢慢吸了口氣,“其實,我跟他也有仇。”
在場都是冤家,有緣千裡來相會。青斂已經不止一次後悔出門了。至于那些孽緣,他不想再聽,自覺地站遠了些。
三個方位,一方一個。幸存的小爬蟲忽然被人堵住了前路。它不太淡定地擡頭,複眼宛如液晶屏幕,從各個角度無比清晰地放大眼前三足鼎立的局勢。
那些人類在逼逼叨叨地說些什麼,它一個蟲是無法理解了。躊躇間,人群裡的姑娘不知怎麼走到了它這裡,差點一腳踩扁它。
小爬蟲腿抽了抽,決定趁人還沒有發現它,往旁邊挪兩步就倒地裝死。
下一秒,它被那個小姑娘拿着一根小樹枝戳了戳。
蟲:……危。
夭壽啊!怎麼看見它的?!
“鈴師妹,你在幹什麼?”張程無心聽他們翻舊賬,轉眼看到林鈴在戳一隻蠱蟲,瞬間慌張。
林鈴道:“我好像能聽見這隻蟲子在想什麼……”
幾人被吸引了注意力,洛潇立刻問道:“它在想什麼?”
林鈴:“唔……它想裝死,趁我們不注意爬走。”
青斂意外地看着這個小姑娘。這小姑娘給他的印象也不是很深,戰力也就一般,但是馭獸一道的天賦可能是這四個人裡最高的,說不定真的能聽懂這隻蠱蟲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