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兒看起來很緊張，白瑕便拉着她的手，慢慢問道：“你呢？别怕，說了哥哥會有獎勵。”

女孩兒怯生生道：“我叫居思儀。”

這女孩兒聲音甜美清脆，像夜莺一樣。

白瑕終于逮着機會，變戲法一樣變了些糖果小零食，一人給了點，自己也吃了些墊墊肚子。

周笑騰剛才屋前屋後轉了轉，一進門就見三個孩子圍着自己這個半生不熟、半活不死的非親生弟弟，嗤了一聲：“你倒是和他們處的來。”

白瑕遞了個拳頭給他。

周笑騰站在原地，還是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聞言好容易睜開了一隻狗眼：“咋？”

白瑕心想，自然是丢給狗吃的，卻懶得廢話，道：“賞你的。”

“嘁。”

白瑕：“愛要不要。”

說着，便把手裡的又塞給了那個小姑娘，拍了拍手，起身來到雲棠身旁。

雲棠問道：“你說染上瘟疫的老婆婆呢？”

潑皮得了吃食，這番倒是好說話，他指了指一張挂起來的草席，含糊不清道：“喏，屋子裡。”

雲棠戴上面罩，吩咐道：“我先進去看看，你們在外面等着，不要輕易進來。”

白瑕一聽，那怎麼行，連忙道：“師姐，我同你一起去看看。”

居無賴道：“不行！我信不過他。”他反手一指，指的周笑騰，“叫那個人去。”

周笑騰，那也行。

白瑕低頭跟他說了幾句話，在兩人沒注意到的地方，将一枚小紙片貼在了地上他的身上。

擡頭就看到潑皮吃完了馍馍，眼睛還在往他師姐身上瞅，神色不明好像在算計什麼。察覺到白瑕的目光，他猛然看過來，和白瑕對上視線。

“怎麼，想打架？”白瑕随口說了一聲，見居無賴沒什麼反應，轉身跟三個孩子玩了。

小紙片爬到隐蔽處蹲了下來。

周笑騰戴上面罩，掀開草席，裡面又有一間屋子，讓雲棠先進去了，自己才進去。

雲棠戴了皮手套，也給了周笑騰一雙，囑咐道：“小心些，盡量不要沾染。”

白瑕盤腿屈膝，對居無賴道：“你先帶他們出去，我要做個法。”

居無賴：“去哪兒？”

白瑕：“去粥棚讨些粥吃。”

居無賴搖搖頭，卻一手一個，把孩子們扯走了。

這男人沒有去拉那個小姑娘，小姑娘眨了眨眼，忽而悄悄地告訴他：“奶奶其實早就不行了，她就站在你身後呢。”說完，跟上去了。

白瑕：“……”

他沉默地看着前面的空地。

屋裡一根燭火輕輕搖曳，一個佝偻的影子若隐若現，各自沉默着。

事實上，遠不止她一個人，或者說一個鬼。

自打白瑕進入南疆起，他就感覺到有無數雙眼睛在看着自己，但是他一直沒敢回頭看。

現在，他的面前站着一群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