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防護罩很脆，像一層玻璃，但耗靈力程度是最輕的。青斂心裡估摸着抗擊打不行，防個霧應該沒什麼吧。

張程一邊喘氣一邊無語道：“怎麼辦，這個霧就算不追着我們跑也會跟風到其他地方，萬一進了城，百姓豈不是更遭殃？”

幾人擡頭望了望籠罩着漫山遍野的灰霧，都不約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半晌，洛潇開口了，聲音裡充滿了愧疚：“我們，好像闖禍了……”

青斂擺擺手：“先别自責了，趕快想想怎麼辦吧，千萬不能讓這些霧進城。”

幾人暫停交火，統一了一緻意見，都點頭道：“不錯。”

張程問：“潑水行嗎？”

青斂說：“要嘗試一下嗎？”

邢楓遲疑了一下，道：“我覺得……可能不太行。現在這‘霧’隻是塵煙，如果潑水，會不會就變成真正的‘霧’了？那樣會更容易粘着在身上，比煙塵更難阻斷接觸。”

青斂沉默了好一會，緩緩道：“你說得對，現在我們賭不起。”

這麼大的霧，能讓整個新永城的百姓瞬間沾染，甚至他們自身也難保，太危險了。

“咔嚓”一聲，幾人靠着的防護罩好像發出了什麼聲音。

青斂臉色一變：“不好，防護罩居然防不住這些東西，快跑！”

話音剛落，防護罩竟是立刻破了一角，是青斂洛潇他們的方向！

“小心！”

卓頌想也沒想就撲了上去，将反應慢了半拍的洛潇往青斂那邊一推。

“卓頌！”洛潇大喊。

白瑕和雲棠在醫館裡焦急地等着，白瑕已經無意識地起身跺起步來。

他想到林鈴，前天晚上聽了青斂說的情況，他知道林鈴手裡有一隻奇怪的蟲子，林鈴似乎能聽到蟲子在想什麼。便差人将林鈴帶了來。

林鈴來得很快，她也不含糊，知道白瑕想做什麼似的，把一個透明盒子遞給他：“這就是那個蟲子。”

雲棠取出一個“卵”來，問：“認得這是什麼嗎？”

林鈴神色凝重，先是問：“這東西哪來的？”

雲棠便把屍體的異狀細細跟她說了，林鈴臉色越來越古怪，喃喃道：“這不是卵，是蛹……”

白瑕忍不住問道：“什麼叫蛹？”

林鈴好像才從剛剛的狀态裡反應過來，定了定神，解釋道：“就是，蟲類發育的一種狀态。昨天我們遇見的蟲有會爬的有會飛的，一開始它們都是小小的蟲卵，蟲卵很小，一般人是看不見的。待蟲卵孵化之後，爬蟲就會從卵裡出來，吃掉卵，也就是他們的‘幼蟲’形态。幼蟲爬進活人的身體，慢慢開始吃人的内髒，這時候活人就會呈現出瘟疫的症狀。内髒吃差不多了，人就會死亡。幼蟲吃飽以後就會化成蛹，屍體就會像正常屍體一樣安靜一段時日。随後，蛹再次破開，從裡面爬出的就是成蟲了。成蟲會飛，能命令幼蟲做事，還可以與雌蟲成體□□産下更多蟲卵。”

白瑕和雲棠越聽神色越凝重。兩人都愣了好大一會兒，白瑕才聽雲棠顫抖着聲音問：“那，有什麼可以阻斷這個過程嗎？”

林鈴緩緩搖了搖頭：“昨天我們嘗試用火燒，但是火燒之後仍不幹淨，可能是有什麼弊端吧。”

幾人正說着，忽然有一人沖進來，大喊道：“蟲霧！蟲霧又起來了！”

雲棠摁住他：“别急，慢慢說，蟲霧是什麼？”

“哎呀！蟲霧就是邪神的詛咒啊！蟲霧一來，沾到的人都得死！”那人解釋完，又哭又叫。白瑕一把把人拍暈了，有些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問道：“要不要出去看看？”

林鈴一臉一言難盡的表情：“你沒聽見他剛剛說那東西碰到了就得死嗎？”

忽然，她停頓下來，輕輕嗅了嗅：“咦？有術法的氣味？”

門一下子被推開，青斂和邢楓沖進來，剩下兩人擡着一個人，林鈴臉色大變：“卓頌師兄？！”

還未等林鈴沖過去，洛潇已經眼疾手快地關了門，按住她的肩膀：“林師妹冷靜！他沾了那‘蟲霧’了！”

白瑕跟青斂對視一眼，而後白瑕點點頭：“沒事就好。”

“什麼沒事！要不是為了救他們，卓頌怎麼會有事！”這次，紅了眼的竟然是張程。

邢楓道：“欸，别想挑撥離間啊，他要救的明明是洛潇。”

張程噎了一下，使勁瞪他。

雲棠今天被接二連三地刺激，此時心态也不太好，“都别吵了！給我安靜！現在是什麼時候？内讧的時候嗎？一個兩個還仙門弟子呢，遇事就這點出息？”

雲棠身為流雲宮大長老的弟子，又比在場的弟子資曆都高，向來是溫和穩重的，一直沒說過什麼重話，她一說，是流雲宮的不是流雲宮的都閉上了嘴。

看着弟子們信任她的眼神，她忽而感到了一絲疲憊。明明試煉第三場才開始第二天啊。

“先……看一下情況怎麼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