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很難受……”

“你的事情，不能有除我們以外更多的人知道了。”

青斂按住他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不要讓我們和師父為難。即使你救了他們你也會很痛苦，這麼多人，你會被他們抽幹的。你如果有事，你覺得師父能放過他們嗎？”

“我……”白瑕看着他這副樣子，不知所措。

這時，他們的門被人砸了一下。

“誰？！”青斂厲聲喝問。

“是我。”

這是周笑騰的聲音。

青斂隔着門問道：“你有什麼事？”

他人沒動，手還死死壓着白瑕，視線冷冰冰地看着他，眼睛裡似乎包含了太多沒說的話。

“我那倒黴弟弟在你身邊，對吧。”

青斂閉了閉眼，起身問道：“你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你這麼聰明當然知道我想做什麼？！他的血能救命啊！”

門的兩邊都靜了一會，青斂輕聲道：“是，可是他救同道已是最大的情誼，這些人算什麼？他憑什麼救他們？！”

青斂知道他跟這人說不開，索性撕開了臉面。

“就憑他是我仙門正派的弟子！！”

“仙門正派？呵。”青斂嘲諷道，“那又如何？先前他幫他們了沒？幫了。但是你還記得他們是怎麼對他的嗎？他們說他虛情假意，他們說他成心害他們——我真是瞎了狗眼了才會由着他做什麼正道人士！就憑那些狼心狗肺恩将仇報的東西？他們配嗎？！”

白瑕被他吼的一個愣神，呆愣愣地看着他：“師兄……”

門外也靜了一會。

“周笑忱。”周笑騰忽然開口道。

“周笑忱”，這也曾是白瑕的名字。

可這個名字給了白瑕無盡的痛苦，白瑕抱住了頭，全身都在發抖。

青斂還未見過他這麼害怕的模樣，猶豫了一下，還是抱住了他，手輕輕在他後背拍了拍。

“你什麼意思，不要刺激他，否則我跟你沒完！”青斂對門外那人喪失了耐心，語氣陰冷，這次他說真的。

隻要這個傻叉再多刺激他師弟一句他一定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周笑騰語氣忽然平靜了：“白瑕，我們曾經也做過挺久的兄弟了，我對你還是比較了解的。”

“你那時經常偷偷跑出去，我就跟在你後頭，你大概沒發現我，我看你一直去到小巷子裡，偷偷摸摸地拿着自己省下的饅頭喂一條野狗。”

“我知道你愚蠢，我也知道你善良。”

“可是我生平最看不起懦弱無能的人。所以我讓人當着你的面打死了那條狗。”

白瑕聽着，早已淚流滿面：“是你……”

青斂扣着他的手，皺眉道：“你别激動。”

白瑕還在克制不住地發抖，隻問他：“為什麼……”

周笑騰靜靜地站着：“為什麼……誰知道呢？或許曾經的我是在期冀着你他娘的什麼時候能像個真正的爺們一樣站出來！你沒有想要護着的人嗎？哦，也對，你甚至護不了一條心愛的狗！”

周笑騰獰笑起來，笑得眼角泛出了淚花，他伸手擦了一把，繼續道：“知道我為什麼看不起你嗎？因為你他娘的就是個無能的廢物！好不容易有點用處了，你還總是因為你的懦弱而止步不前。我麼，自然也不會強行拽你去做你不願的事情，你的事情我也不會跟他人說，你大可放心——隻要你能放任他人的生死不管，你就一直這樣懦弱下去吧！”

“……夠了，夠了……”白瑕小聲地哽咽着，身上開始發燙。

青斂沒空管外面那個傻逼，看白瑕情況不對，趕緊給他施針，咬牙切齒地說道：“……周笑騰，你最好别讓我逮到你。”

青斂不知忙了多久，自己額上也沁了汗，好在白瑕的情況也算是穩定下來了。

不多時，他們的房門再一次被敲響。

青斂沒好氣地問：“誰啊？我們已經睡下了。”

外面一個纖細的女聲道：“是我，林鈴。我有些事情想跟你們商量。”

青斂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去開了門。

“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

“自然是關于蠱蟲的事情。”林鈴進門，青斂狐疑地張望了一圈，又鎖上了門。

青斂打量了一下這個少女，少女全身上下都圍嚴實了，隻露出了眼睛。

“就你一個人來？”

“對。下面的事我不希望太多人知道。”

青斂聞言擡擡手切斷了青玉扣的情況傳送，“好了，你說什麼事吧。”

林鈴的視線卻轉移到了被紮滿針的白瑕身上：“他這是怎麼了？”

青斂語氣冷淡：“與你無關。”

林鈴扯下兜帽，低聲道：“噓，是我。”

青斂差點一下子站起來。

這個熟悉的聲音是……

亦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