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麼說,亦绯天更不着急了,直接不慌不忙坐下:“說來聽聽。”
段七緣看到他們都一臉平靜,隻有江上清和客老闆留出饒有興味的目光,莫名有點憋屈。
事情最後變成了六個人一張桌。
亦绯天四人把沒喝完的茶端了來,老闆在面前,青斂沒有班門弄斧的想法,端坐在自己位置上安安靜靜當起了花瓶。
亦绯天道:“免得把事情弄得過于複雜,我隻問你幾個問題,你能夠如實回答嗎?”
段七緣抿着唇,點了點頭。
“藥公子是否真有其人?”
“有的。”段七緣沒想到他會在這個問題上有所懷疑,忙道,“任段家有如何潑天的富貴,總也不能憑空編撰出一個不存在的人,還編上十多年,讓德高望重的張老前輩一起演戲。”
亦绯天繼續問道:“你和藥公子的婚約是否屬實?”
段七緣:“屬實。江南楚天都知道,甚至都傳到了皇城。”
亦绯天沉吟片刻:“你是否見過藥公子?”
“未曾。”
亦绯天應了一聲,端起茶抿了一口。
江上清喝了口茶,放下茶杯,與桌子接觸時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陳先生且慢,此時我卻有個問題。”
幾人都望向他。
“陳先生一行人與段小姐一起到皇城,理應相熟才對,可我方才聽陳先生的問話,你們似乎對段家一點也不了解?”
回答他的,是亦绯天一聲輕笑。
“我們隻負責護送段小姐平安到達她想去的地方,至于對段家是否了解……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問題。
隻要武功高,段家千金可以雇任何人當保镖。
江上清不再說話,隻是客老闆瞥了他一眼,似乎在責備他多事。
段七緣道:“正是因為他們對我段家不甚了解,我才敢用……話說回來,其實段家産業遍布全國,甚至西域也有我們的綢莊。所以,這一路上,都有我們段家的商鋪。”
亦绯天笑了:“段小姐,我們可從未懷疑過你會付不起錢。”
段七緣噎了一下。
這一路都有段家的産業,不錯。那些商鋪大多是本家姓的人或者幹了很多年的人才管着,如果找他們,自然可以解決段七緣錢财上的短缺。
可問題就在于,她是偷跑出來的。
若去找了他們,以她老爹的迂腐觀念,不得讓人将她一路押回家,腿打折軟禁起來?
“現下,我們既已到了皇城,又不知還要逗留多久,便不能不去拜訪我的一個長輩,也好給家裡報個平安。”
亦绯天無可無不可:“行。”
許久沒有開口的客行衣突然插話道:“這位長輩,不會是……”
段七緣道:“是段家唯一的皇商,包攬半個東國國庫,醉芳酩的主人。”
客行衣差點沒能坐住:“段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