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又何必與段七緣的相處方式如此親昵?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善于讀取别人心靈的亦绯天未從那些仆從眼裡讀出恐懼,而是……忠心耿耿。
他又來了興趣。
宴會上。
亦绯天見兩個徒兒都沒怎麼動筷子,便問:都不是第一次吃席了,怎麼這次吃這麼少?
白瑕很直白地說道:怕被下毒。
亦绯天被他逗樂了:放心,這大庭廣衆的,他不至于在宴席上對我們下手。
青斂:所以師父也有被人盯上了的覺悟了?
亦绯天:提這一茬幹嘛?能不能好好吃飯?!
段城雪不便喝酒,反倒是段七緣多喝了兩杯,不一會就不勝酒力,段城雪命人将她扶去休息。
白瑕一直盯着段七緣被攙扶走的背影:處理完段小姐,這是輪到料理我們了?
亦绯天也看了主座的人一眼:怎麼,你怕打不過他?
白瑕:敬謝不敏了。
他一口喝完杯中的酒,一擡頭便見段城雪微笑着看自己,口中稱贊道:“少俠好酒量。”
白瑕差點把剛剛喝的酒噴出來。
段城雪拍了拍手,便有人捧着一盤金條上前:“小緣的事情我已有了解,此番多謝各位,這一點薄禮不成敬意,還望各位收下。”
白瑕咂巴了一下:真闊綽。
青斂:真闊綽。
亦绯天:你說這段城雪跟你們閣主比誰更闊綽一點?
青斂:?
青斂:我們閣主是老摳比,他拿什麼跟段城雪比?
亦绯天:?
那塵無咎怎麼對他出手就那麼大方?
那邊段城雪又道:“小緣婚事的事情便不勞煩各位了,我自會去查清楚。近兩日天氣不好,恐馬上有大雪,醉芳酩也不便留幾位許久,幾位宴後可走動走動,便宜時返回江南。若有需要也可以由我來安排到江南的船隻,費用我們段家一并包了。”
亦绯天道:“既如此,便麻煩段公子了。”
聽到這稱呼,段城雪眼睫顫了顫,随即垂下眼簾,不動聲色地握住手爐。
“已經許多年未曾有人這麼叫過我了。”
那個面容豔麗的紅衣美人隻是站起來,敬了他一杯酒,漂亮的桃花眸裡盛滿真誠的笑意:“不叫你段公子,又叫什麼呢?”
“段公子現今的年齡,也并未比段小姐大多少吧?”
段城雪方要回答,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不覺眸子裡噙了水。
旁邊侍女立刻送上雪白的帕子,段城雪輕聲問她:“我今日是不是還未喝藥?”
侍女點了點頭。
段城雪閉了閉眼,歎息一聲:“呈上來吧。”
侍女忙去取了來,段城雪看着那藥碗,端起來一飲而盡。
“在下的情況各位也看見了……實在慚愧,失陪了。”段城雪說完便離開了席位。
沒有人會怪他禮數不周。
主人離席,賓客頓時沒了意思。等亦绯天悠哉悠哉吃完了,師徒三人便到花園裡随意走着,仆從也沒有監視他們的意思,隻是不遠不近默默跟着。
青斂忽然問道:“我們要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