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清不見了。
可以确定的是,這個少年消失在他們拜訪後,沈東臨拜訪前。
那麼,想得到下一個線索,就得去找客行衣。
茶樓封鎖了,他會在哪呢?
在皇城令,還是在天牢?
亦绯天邊走邊想,這兩邊都不是什麼好去處,以他如今的靈力儲備,若是硬闖,定然有好一番工夫蹉磨,不妨帶上白瑕,境界差是差了點,好在靈力充足功能齊全。
這麼想着他便調轉方向往白瑕住處走。
遠遠地,隻見月光下立着一道倩影,手執紅傘,身上卻披着缟素,隻有裙擺是赤紅色。
少女聽見他的腳步聲,安靜地轉過頭來,兩隻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普通人被妖異厲鬼盯上,多少都會帶出一股瘆人的寒意。亦绯天卻不同,神色淡淡,毫無懼意,反而開口問了句好:“是你。”
紅傘微微一頓,像是也不太能理解。
不過,她到底是多年厲鬼,見有人跟她打招呼,驚詫片刻便恢複成寵辱不驚的模樣,默默讓出道路來,注視着亦绯天離去。
亦绯天目不斜視地從她身旁走過。
她身上沒有異動,看來段城雪沒什麼事。
“冒昧問一句,你家主人現在在哪?”
紅傘少女沉默片刻,嗓音輕飄飄地說:“皇甫家。”
亦绯天腳步一頓:“皇甫?”
“皇城令。”她再次開口。
亦绯天揮揮手,沒有回頭:“知道了,多謝。”
少女對着他遠去的身影,微微俯下身子,袅袅婷婷地,像是優雅地鞠了一躬。
白瑕方才修煉完。
即使流落凡間,他也不曾落下一日的功夫。何況運劍、注靈、協律這三門功夫都對靈感和靈力控制有極高的要求,一日不練便手生,長時間不用,也就廢掉了。
再者,三年如一日練習慣了的,要是有哪一天不做,反倒覺得奇怪了。
每日揮劍三千次,運轉完大小周天,聽萬籟和鳴那曼妙之聲,隻覺得靈魂都得到了洗滌,巴适的很。
他正準備舒舒服服地躺到床上,睡上幾個時辰,讓精神活力保持最佳狀态。一不留神就看見一顆頭慢慢從窗戶上飄出來,吓得他一下子握緊了劍。
人走路鬼走空,這顆頭都飄着,尼瑪不是鬼是神馬?!
下一秒就看見那顆頭轉過身來,賊兮兮地對他笑了笑,招招手。
正是他那坑爹師父亦绯天。
白瑕松了口氣,放下劍,又簡直氣不打一出來:“大半夜的你要吓死誰啊!我這門放在這裡是擺設嗎?!”
“不好意思,我還以為你已經習慣了呢。”
白瑕險些崩潰,大叫道:“誰會習慣這些東西啊!誰會因為人家習慣了就去随随便便吓人啊!你隻是生性惡劣而已吧!”
亦绯天略作安慰:“不要緊張。”
随即又說了句:“這兩日沒有鬼魂找你麼?”
……白瑕一點都不想跟他說話,奈何這人不是别人,而是他師父。
翻了個身對着牆,他悶悶應了聲:“嗯。”
亦绯天收了笑容,自言自語說了句:“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