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瑕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半晌回過味來,一下坐起身子:“怪了,平日裡隻要我往這一站,方圓兩裡内但凡有鬼都愛往眼前湊,自從來到醉芳酩,我竟然還沒遇見過鬼。太怪了!”
亦绯天心說,你那哪是沒見過,隻是對方站在你眼前你沒認出來。
自然,這話他暫時也絕對不會跟笨小孩說的。
說來也是奇怪,吸引鬼的沒見鬼,他這幾天倒是天天見鬼。
想着,也不由揉了揉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難道是風水問題?”
他這麼一說,白瑕從床上跳下來,翻出一堆改風水的小擺件,左瞧瞧右看看,怎麼也沒查出古怪之處。
“師父,您三更半夜跑我這來,就是來看我這有沒有鬼的嗎?”白瑕舉着油燈,認真問道。
“那倒不是。”
白瑕立刻擺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你看這月黑風高的,适合幹點啥?”亦绯天循循善誘。
白瑕不假思索道:“殺人放火?”
亦绯天一臉慘不忍睹的神情。
敲了敲小孩的腦袋:“聽聽,這是一個仙門正派的弟子該脫口而出的話麼?”
白瑕抱着頭,委屈地說:“那你叫我猜什麼?我怎麼知道你在想什麼,隻要你想,半夜拖個人出去賞花也沒什麼不行的吧?”
亦绯天一尋思……這還真是。
他的範圍太廣了,一般人哪跟得上他思路?
他歎了口氣:“不為難你了。跟我去一趟皇甫家。”
“皇甫家?好像在哪聽過這個名字。”
白瑕低頭想了一會,恍然大悟:“喔,是不是皇城令,皇甫光?”
“嗯。”亦绯天歪頭道,“你也聽過他的名字?”
說笑了,不知道的似乎隻有他自己。
白瑕根本意識不到亦绯天在套他話,也壓根沒往這方面想。
“依稀記得陛下即位時封賞了幾位功臣,都是外姓家族,跟世家一點關系都沒有的,比如段家。段家當時據說是舉全國财力力挺當今聖人登基,故而也最得聖人喜愛。至于皇甫家麼……”
“皇甫家怎麼?”
“據說是其他皇子派人刺殺時,皇甫雄拼死保護了當今的一名……呃,一名小妾,于是當今提拔了皇甫雄的兒子皇甫光做侍衛,後來又找各種理由将他一路擢至皇城令,專門負責皇城的夜間治安。”
沉默了半晌,亦绯天幽幽開口:“這個故事告訴我們,當你讨好不到某一個位高權重的人時,要想自救,就去讨好他的小妾。”
白瑕虛心求教:“那如果我想讨好的人沒有小妾呢?”
“……閉嘴!”
……
師徒二人乘着夜色溜出府,完全沒有人注意到。
唯一一個知道的鬼也不會告訴别人。
等第二天晨光熹微,府上仆從們終于發現沈東臨不知所蹤,到處尋找的時候,青斂也終于發現那二位的消失。
面對氣勢洶洶把他包圍起來的仆從,青斂先是心裡暗自感慨了一句真是會給他惹麻煩,之後便舉起了雙手。
“各位稍安勿躁,且聽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