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斂還沒等到第二天出發,先等來了看起來快死了的石橋和神志臨近潰散的巡邏人。
青斂臉色一沉:“怎麼就你倆回來了?小白呢?”
巡邏的一直重複一句話,狀似癫狂:“白大人,白大人被邪神收走了,白大人被邪神收走了……”
“說的什麼胡話。”青斂冷聲打斷他,轉向石橋,“到底怎麼回事?”
石橋不敢欺瞞:“入夜以後,白大人叫醒小人,說我們偷偷去調查完事情明日就回來,誰知在林中遇到了一條大蟒,白大人帶我跑至絕路,讓我先走,白大人他……”
石橋撲通一聲跪到地上,磕頭謝罪:“大蟒有毒,白大人恐怕兇多吉少!”
青斂安靜了好一會,半晌道:“跪在這,天不亮不許起來。”
石橋哭着道:“白大人待小人恩重如山,請大人帶着小人一起去尋白大人吧!”
“你若真當他待你恩重如山,便不會抛下他跑來找我救人,是何居心自己想。而且,我此番不重罰你,不等于放過你。他若真有什麼三長兩短,你也不會有好下場,懂嗎?”
這話裡帶着陰冷的殺意,石橋全身一震,不敢忤逆:“是。”
青斂沒想到,竟會是這個石橋。
但白瑕本身就體質特殊,即使真被那大蟒生吞了,也不緻命,他現在去倒是完全來得及,隻是不知道這出是不是跟淩清寒說的事有關。
不。他還是得去。什麼都比不上确認白瑕安然無恙。
隻不過,他不會再帶任何人了。
青斂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石橋失神喃喃:“原來他們兩個,都不是普通人……”
青斂一路施展輕功,趕到叢林時正晨光熹微。
“那條大蟒蛇在哪?”
他閉上眼睛,放大感知。
叢林并不是太大,以他半仙的境界,全面掃一下也隻用幾十秒。聽石橋的形容,那蟒蛇足有三米長,它的動靜是好找的。
片刻後,他露出笑容。
“找到了,在這裡。”
下一秒,正在躺屍曬肚皮的蛇蛇突然感覺自己頭頂亮被擋了,它很疑惑地擡起腦袋,被敲了個悶棍。
青斂人狠話不多,看到那大蟒肚皮鼓得正好有一個白瑕的大小,敲暈了就要開膛破肚,拿出尖刀正準備下手,突然一道術法打下了他手中的刀。
有個穿着古怪的人出現,語氣不善地問他:“你是什麼人?”
青斂道:“你管我是誰,你又是何人?”
那怪人說:“我不允許你殺它。”
青斂道:“憑什麼?它生吞了我師弟。”
那怪人道:“那又怎樣?它是我養的寵物,不許殺就是不許殺。”
青斂道:“你可真夠不講理的。”
這麼說着,他收起了刀。
“喂,我師弟現在在它肚子裡,你要怎麼辦?”
那怪人哼了聲:“你師弟與我何幹?沒了就沒了,大不了再找一個。”
“哈?這是你寵物吧?”青斂覺得這人真是厚顔無恥。
“是啊,講道理呢,這寵物咬了人,你是該找主人,可是你又打不過我。”
他威壓确實比青斂強。青斂再怎麼說,隻是清源境罷了,可這怪人周身的威壓分明有萬華。
為什麼一個萬華境大能會養條大蟒玩,還偏偏要跟他過不去呢?
“前輩為什麼在此處?”
“随便逛逛。”那怪人倒是很樂意陪他聊幾句,可能真是吃飽了撐的。
“這大蟒如此巨大,可見養的年歲久了。此地近日發生了命案,前輩可别是跟這案子有關聯啊。”
那怪人嗤笑一聲:“小鬼,你當這是什麼地方?我在這殺了你,神不知鬼不覺。”
青斂不動聲色道:“您在這殺了我事小,被仙門找上門事大。我們四大仙門的長老仙友們可是最讨厭魔道的了,前輩您濫殺無辜,眼瞅着不太可能不是慣犯了,您别是個魔道大能吧?”
怪人挑了挑眉:“要不我先殺了你,咱們看看天上那些人願不願意給你報仇吧?”
那怎麼可能會有人來。他整個師門都被逐出流雲宮了,亦绯天還在北境。打不打得過暫且另說,等他師父到了估計他二人屍體都粉粉碎了。
青斂歎了口氣:“前輩,您是哪條道上的?為什麼我沒聽說過你?”
“哦?你小子倒是看不出來,還跟咱魔修有瓜葛呢?”
青斂扯了扯嘴角,假笑一下:“博采百家之長,方可大成嘛。”
話音未落,一道劍光便沖着怪人抽過來。
青斂還是拔出了劍,瞄準怪人的腦袋全力一擊。
這一劍劈倒了一片樹林,掀起了一陣滾滾塵煙,可塵埃落定,那怪人毫發無傷,甚至輕松随意地理了理衣帽。
青斂心沉了沉。
“哎呀,這可是你自尋死路,我本來不想對你下手的。現在,我隻好親自送你上路了。”
境界懸殊太多,對方根本就是壓着他打。
他毫無還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