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又不動手，顧千聲快被看不行了。

又過了一會，顧千聲怒了，幹脆靠近了把人整個抱在懷裡。

他感覺到亦绯天傻在了原地。

這太好笑了，他一時沒忍住，樂出了聲。

亦绯天頓了片刻，聲音一片清冷，“醒了？”

仔細聽，底下還帶着幾分沙啞。

這下好，不能繼續裝了。顧千聲睜開雙眼，懶洋洋地打了聲招呼：“晚上好啊。”

招呼打着，人還在懷裡抱着。

神君大人面無表情。

“您這是睡一覺醒了，還是壓根沒睡？”顧千聲眼裡藏不住的笑意。

神君大人終于屈尊纡貴地開口：“把手放開。”

“我不。”

但是收到了斬釘截鐵的拒絕。

亦绯天：“……”

他有些微妙：“那你就抱着吧。”他說完就閉上眼睛裝睡下了，仿佛單方面進入了“誰晚一步入睡誰小狗”的遊戲。

這下換成顧千聲饒有興味地看着他笑了。

在意識模糊之前，亦绯天好像聽見顧千聲好聽的嗓音溫柔又無奈地跟他說晚安。

顧千聲的懷抱很溫暖，亦绯天久違地睡到了日上三竿。

即使已經醒來了一段時間，他腦子還是有點迷茫。

神明也會貪戀凡人的溫暖嗎？

他迎接今天第一縷太陽的刹那，顧千聲也準備好了午餐。

午餐是一些果子，鮮魚湯和各種野菜。

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神侍大人不光博覽群書，還會磨豆腐。

……

顧千聲并未想到，他路上傳授禦風術的天資卓絕的少年，還真就是反叛軍的人。

也并未想到，在他們安詳入睡的時候，此時的反叛軍正駐紮在山腳下。

少年操縱一隻小火苗，向衆人演示了一遍。

“怎麼樣？你們該相信我了吧。”

底下圍觀的一堆人相互竊竊私語起來。

“仙法如果真是可傳授給我們的，那離君就太自私了。”

“就是就是！”

少年戲谑地看着他們的反應，大概覺得很有趣。

李乘風見差不多了，眼神示意他退下，随後開口對衆人道：

“他獨吞仙法，就是想把我們控制在手心裡，任他驅使！”

“這樣的神明，根本不配為神！”

群衆一呼百應：“放逐他！放逐他！”

聲勢浩大地舉起火把，很有節奏地律動，少年站在高台上看着底下壯烈的火海，笑容愈發燦爛。

他跟着李乘風走下後台，年輕的領導者一言不發，皺着眉頭，臉色不是很好。

“您為何沉默不語呢？”

李乘風眼神定定地看着他：“你做這些，究竟有什麼目的？”

“我？我自然是想支持你們呀。”少年笑吟吟地說。

“世人皆知，新垣氏族受離君庇護，也是離君最忠誠的信徒，而你是新垣的人。我聽他們說，你是當作下一任族長培養的。”

少年挑了挑眉：“嗯哼？”

“你沒有理由來投靠我。”李乘風毫不客氣地指出。

“不，不是投靠。”少年很耐心地說，“是合作。你帶着民衆驅逐他，我帶着新垣背叛他，讓他無依無靠，他隻能為我們所用。不好嗎？”

李乘風盯了他半晌，少年的表情無懈可擊，隻得沉聲罵了句：“真是個瘋子。新垣的人怎麼會選你這種人當族長。”

少年隻是笑。

答案他永遠也不會說出來。

因為他對神明的愛是真的呀，為了接近那位神明，他裝作人畜無害裝了十多年，把反對他的人都弄死了呀～

少年的名字，叫做新垣陌軒。

新垣的下一任族長，富有名望的天才。

當然，他還有一個更加響亮的名号。

後代的人稱他為，“小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