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将帶着雲今率先前行,也不去管田信一行如何通過峽谷,隻偶爾有幾聲慘叫有些讓人驚心動魄,感覺到雲今的顫抖,幹将緊了緊她的手以示安撫。向前行不多久,便看到一面弧形石壁橫亘在面前。這看起來并不像是一根石柱,因為它太過龐大,已不能用幾人合抱來形容它的大小;若是非要用幾人合抱來描述的話,至少也得出動萬人以上,怕是把田信率領的所有将士都召喚過來,也未必能夠圍成一圈,若不是事先知道這裡有一根石柱,任誰也想不到它會是從上而下貫入的一根定山針。石柱兩旁的道路沿着石柱彎曲着,分别蔓延不知指向何方。
雲莺擡頭看去,隻見石柱上蔓延着一條光滑的石壁,石壁上偶爾幾個石頭可作墊腳之用,而往上約三層樓高處的頂壁上,隻有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小孔,隐約有光亮照下來。幹将剛要帶着雲今上行,隻聽見頂壁處一陣噪雜的響聲,似乎有辘辘的車輪碾過。幹将疑惑着說:“我從不曾聽聞那名劍門裡有誰走路還需要坐車的。”
雲莺說:“我先上去看看。”她纖足在地上輕輕一點,整個身子便飄揚而上,借助着石柱上的小石粒,纖巧的身軀輕盈地鑽進了上方的小孔。
恰在此時,田信一瘸一拐地被人攙扶着走了過來,單青峰緊緊跟在他後面。田信恰恰看見雲莺這一番行雲流水的動作,忍不住贊了一句“姑娘好身手”,還沒來得及再說一句,就聽見雲莺驚慌地“啊”了一聲。
“莺兒,怎麼了?”雲今急急問道,接着見幹将擡手做了一個“噓”的動作,連忙噤聲,焦急疑惑地擡頭望去。
然而上面卻恢複了平靜,既不見雲莺的任何回答,甚至連剛剛聽到的車輪辘辘聲也消失不見。
小小空間裡人頭攢動着,紛繁的私語和腳步聲都戛然而止,衆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剛剛通過驚險峽谷的隊伍,滿望着能夠稍稍喘歇口氣,卻又不由得紛紛把神經繃緊。衆人舉目凝視着洞頂那一方透着微光的孔隙,越看它越像是一張等待吞噬獵物的嘴巴。
“上面會有什麼?”田信問向幹将。所有人一下子都把目光投向幹将,等待着他來解開疑團,這裡不會有人比他更清楚這座山體裡面的内部結構了。
幹将沉默着盯了那處孔隙好久,終于歎了口氣,有負衆望地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這裡本不應該再有什麼機關。”
“會不會是名劍門在這裡設了埋伏?”田信猜測着問。
“有可能。然而這位姑娘的身手并不在我之下,名劍門又有誰對付得了她?”對于雲莺的伸手,幹将是很服氣的,确切地說,她的身手甚至不在身體健全時候的幹将之下。而那個時候,幹将可是孤劍傲群雄的。在真正的實力面前,他們的埋伏、機關全都不值一提。
幹将終于歎息一聲:“我上去看看。”說着輕輕松開雲今的手。雲今喊了一聲“小心”,卻來不及抓緊他,隻得任由他騰躍而上。
對于上面的情景,幹将因為早有防備,并不打算直接上去,隻是探出頭來,看了一眼,立刻迅速從石柱上滑下。當他在地面上站穩的時候,表情很是古怪,似乎是有所戒備,面對着雲今眼神很有些躲閃。
“怎麼了?”雲今不解地問。
幹将遲疑着,慢慢轉頭看了一眼田信,欲言又止。田信疑惑地朝自己打量一番,從肩膀到衣服下擺依次整理了一番,帶着滿臉的問号看向幹将。
幹将見田信看向自己,咬了咬牙,索性單膝跪地,沖着田信一拜。這一路上,田信從不見幹将因為身份緣故向自己低頭半分,哪怕是答應事成之後還他平民身份,也是由雲今代為謝過,而此時的他竟然如此,一時間令得田信不知所措,急忙上前扶起。
幹将雙手舉過頭頂,做拜伏狀說:“懇請太子殿下先行!”
“我?”田信大吃一驚,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幹将似乎料得田信會如此反應,又立刻斬釘截鐵地說了句:“懇請太子殿下先行!”
“那……那上面,到底有什麼?”田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