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澤笑道:“傾其全力?你也把七弟想得太好了。他可是個隻管惹事,不管後果的主,事情如何發酵,死了多少人,冤枉了多少人,他可是根本不在乎,他在乎的,隻是他妹妹終于得成了心願。直到後來聽說牢獄中死了不少人,他也未曾親自到場,隻派了手下過去,輕描淡寫的一句‘放他一條生路’,結果就把這個書生給救下了。”
田信目光直視田澤:“三哥,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倒沒想說什麼。”田澤笑呵呵地說:“四弟,這個七弟啊,你遲早還是得管一管的。你身為太子,功勞沒有他大倒也不說了,怎麼當時他惹下這麼大的風波,那麼一番強詞奪理的言論,一點都比不上你的義正詞嚴,可父皇為什麼就是不肯聽你辯解呢?”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繼續夾菜,筷子伸到半空,又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說:“這個書生如今要走了,可要不要放他出京城,要由你這個‘太子’來決定了。七弟把人家惹成了這樣,父皇還禦批‘終生不得入仕’,這分明就是斷了人家的前程。人啊,在絕望的時候可是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的,如果七弟曾經所言全是胡話倒好,萬一要是真的,啧啧……”
田信持杯的手停在了半空,木然半晌,喃喃地說:“萬一要是真的,那就要天下大亂了!”
晴空白日,突然一道霹靂劃破天際,片刻之後,震耳欲聾的轟隆之聲響徹長空。
田澤臉上笑意未減,起身給田信和自己都斟滿了酒杯,沖着閣樓門口喊着:“小二,叫上來一個姑娘彈奏些曲子!”
樓下,淩雲度的書很快就要賣完了,葉小七在旁邊幫着他收拾着。突然,一個急匆匆的身影從旁邊沖了過來,眼看就要碰到葉小七,葉小七以一個極為優美利落的動作迅速閃開,兩人堪堪擦身而過。那人站定,葉小七才認出她就是那天在風嶺山下看到的那個姑娘——雲莺。
“抱歉。”雲莺回身,沖着葉小七點了點頭。葉小七回以微笑。
“那個姑娘,”田澤恰在閣樓上看到了雲莺,笑着說:“身手也很是了得,聽說也是七弟的手下。七弟手下可謂是人才濟濟,這是你我都比不得的。”
“是嗎。”田信瞟了雲莺一眼,想起在名劍門山洞時幾人之間的情誼以及雲莺後來的絕情,心中有恨,回憶起幾人在衣服被浸濕之時他所看到的,便輕描淡寫地說:“那個姑娘也不過如此罷了,不瞞你說,我就知曉她後背上有一個非常漂亮的心形胎記。”
“是嗎?”田澤突然來了興緻,兩眼放光地說:“什麼時候的事?沒想到,三哥你還有釜底抽薪這一招。”
田信絲毫不願意多說,已經微笑着把目光轉向了别處。田澤卻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一般,拉過旁邊正彈奏着琵琶的伎女說:“你看那個姑娘,你認識不?”伎女笑着搖頭推說自己這種身份怎麼識得,田澤笑着說:“你可别太高看她了,其實也不過如此。喏,太子殿下都知道她背後有漂亮的心形胎記呢。”
田信大驚,連忙上前拍着田澤說:“話可不能亂說,此事隻你我二人知道便可,别傳了出去,沒得壞了人家小姑娘的名聲。”
田澤便沖着伎女擠擠眼睛:“不能亂說啊。”
伎女微笑着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