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先生既然沒有留下隻字片語,也許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辦完事也就回來了。”黑鷹在田淚卿身邊坐下。感受到溫熱的體溫和男子身上的氣息,田淚卿頓時覺得渾身血脈倒湧,一個瑟縮,蜷着被子向牆角處挪了挪。
“怎麼了?”問出這句話後,黑鷹擡眼看見田淚卿通紅的兩頰,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連忙站起身,直挺挺立在床邊,再不靠近半分。
田淚卿歎了口氣:“黑鷹,你記不記得我說過我不是你的主子了。”
黑鷹突然笑了:“記得。”
田淚卿瞪大了眼睛:“黑鷹,你居然也會笑,在我的記憶裡,你好像從來都沒有笑過。”
黑鷹沒有理會田淚卿的話:“主子可以不做黑鷹的主子,但黑鷹永遠是主子的黑鷹。主子,黑鷹這些年來也有不少積蓄,足可以支撐起主子平日裡的開銷。”
小丫頭在旁邊忍不住大叫起來:“你倆别在這裡打情罵俏了,都沒有人發現我這個外人在嗎?”
“打情罵俏?”田淚卿皺起眉看向小丫頭。黑鷹卻是一下子紅了臉說:“我,我去外面站着。”
“哎——”田淚卿喊了一聲,就見黑鷹飛快地閃了出去,也隻得由他。
小丫頭在這邊哈哈哈地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田淚卿莫名其妙地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問道:“你笑什麼?”
“他,”小丫頭笑得肚子疼,捂着肚子在床沿上坐下來,手指着外面:“他被我戳中了心事,還不好意思了,一個看起來還挺魁梧的大男人,害起羞來還真像是個小姑娘。這幾天有得玩了,你看着吧。”
田淚卿沉思一番,記起自己剛剛被人從冷宮裡接到外面的時候,皇上就把黑鷹分派到自己身邊,那時的他就像一個大哥哥一樣,兩人共同經曆了諸多風雨,此時見他被小丫頭戲耍得像個孩子,心中大有不忍,但是自己動彈不得,也不敢太得罪了這個小丫頭,隻好試着轉移話題:“你也不知道淩先生到底會不會回來,是嗎?”
“你對他不感興趣呀。”小丫頭又指了指站在外邊的黑鷹:“我看他也長得挺俊俏的,你咋能這麼不在意呢?”她手托腮歪着腦袋想了半天,突然湊近田淚卿耳邊說:“要不然,你把他讓給我,咋樣?”
田淚卿吓了一跳,不知為何想到黑鷹和這個小丫頭在一起的畫面,竟有一種羊入虎口的感覺,而這個羊居然是黑鷹。她自己也覺得這樣想很不可思議,但表面上還是努力鎮靜下來,冷哼一聲說:“我奉勸你還是不要去招惹他為好。”
“你們這幾個人,一個比一個沒意思,都冷冰冰的。”小丫頭感到很無聊,又覺得田淚卿的話似乎充滿了挑釁意味,很不在意地撇撇嘴:“你還威脅我?你心裡其實是怕極了我去招惹他吧?我偏要招惹給你看!哼哼。”
田淚卿輕輕歎了口氣,别人要幹什麼,她此時是全無辦法的。她全身無力地靠在背後的枕頭上,眼睛轉向窗外。她能明顯地感覺到身上的力氣似乎在被什麼力量一絲絲地抽走,随着時間的流逝,這種感覺就越來越重,眼皮也越來越沉,慢慢地就連睜開眼睛都顯得費力。
“啊!”小丫頭突然大喊了一聲。
黑鷹一個旋身沖了進來,看着眼前的一切問道:“怎麼了?”
小丫頭又咯咯咯地笑了起來:“沒什麼,你看她困的,從靠背上滑了下來,栽了個大跟頭。”
田淚卿被她的一聲驚呼吓得一個機靈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滑倒在床上,整個上身趴在那裡,她努了努力卻沒能回到原來的位置。
黑鷹瞪了小丫頭一眼,走過去把田淚卿放倒,蓋上被子拍了拍:“困了就睡一會兒。”
“别!”小丫頭忙插嘴說:“淩先生說了,一定要按時把她叫醒,要不然的話,可能一睡下就再也醒不來了。”
“淩先生還說過什麼?”黑鷹瞪大了眼睛急切地問。
“看把你急的,”小丫頭白了黑鷹一眼:“我隻是淩先生臨時請來的小丫頭,他跟我又不熟,和我說那麼多幹嘛?他隻交代了我一些平時照顧她需要注意的事。我隻管好好地過完這四天保證她沒事,任務就完成了。從此以後,我也和你們再不相見了,走到大路上誰也不認識誰。”說完,她拿眼看着黑鷹,觀察着他的動作。
顯然黑鷹對她的話語渾不在意,全部的注意力都已經集中到了田淚卿身上。他關切地看着田淚卿,卻不知怎麼是好,半天之後問了一句:“淩先生有沒有說解毒的辦法?”
“沒有。”小丫頭眼裡閃過一抹黯然,但很快恢複了平靜:“不過你放心,淩先生說過了,按照他的吩咐去做,能保這位姑娘四天的平安。”
“四天之後呢?”田淚卿虛弱極了,連簡單的話語說起來都需要喘幾口氣。
“這個沒有說。”小丫頭懷抱着一個縮小版的日晷拿到外面去看了一會兒,進來說道:“好了,姑娘該擦洗身子了。”
“也許四天之後,淩先生就回來了。”黑鷹安慰着田淚卿,起身準備出去。
“哎呀!”小丫頭突然驚叫一聲,黑鷹急忙轉頭,隻見田淚卿胸前半遮半掩着的衣衫隐約露出幾縷春光,連忙閉了眼睛逃命般奔了出去,屋子裡的兩人同時聽到外面似乎有摔跤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