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鷹扶着竹杖走到床邊坐下。雲莺笑着說:“那就不打擾了。”轉身就走。
葉小七也準備跟着雲莺離開,黑鷹喚道:“小七,你過來。”
葉小七疑惑地看着黑鷹,用手指指了指自己:“我?”
黑鷹點了點頭。
葉小七走過去問:“還有什麼事嗎?”
黑鷹默然片刻,說:“為我寬衣。”
葉小七愣了愣,問道:“你為什麼不叫他們……”對上黑鷹的眼神,葉小七瞬間慫了,便上前給黑鷹解了扣子,脫下衣服,露出結實的肌肉。
“可以了嗎?”葉小七問道。
“可以了。”黑鷹說。
葉小七松了一口氣,起身欲走。
“你去哪裡?”黑鷹開口問道。
葉小七指着門口,不解地回答說:“我去睡覺啊。”
“你就睡這裡。”黑鷹看着葉小七說道。
黑鷹的語氣很是奇怪,他從未曾用過如此這般嚴肅的命令式語氣和葉小七說話。葉小七心裡泛着嘀咕說:“之前路上是沒地方可去,我們睡一起就睡一起了,現在看這個樣子,房間應該不缺……”
黑鷹問道:“你和我同睡,有何不妥?”
葉小七啞了片刻,說道:“我們……”
黑鷹問道:“你不是說,你要陪我一輩子?”
葉小七說:“是這麼說的不假,可是……”
黑鷹問道:“你我還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黑鷹自小以孤兒身份成長于皇宮,早不知父母是誰。葉小七年幼喪母,從皇宮逃命後聽說父皇已去,兩人如今根本無人可代為做主。
葉小七嗫嚅道:“這個倒是不用,隻是……”
“你要準備到何時?準備到他日我埋入黃土?”黑鷹逼問道。
葉小七輕輕歎了口氣,不再說話。
黑鷹問:“怎麼,如今你我這般,你還要我親手為你寬衣?”
葉小七震驚地擡起頭看着黑鷹。黑鷹低眉垂目,面色坦然。
葉小七隻覺得心口一沉,艱難地開口說:“黑鷹,你這是在逼我……”
“又有何不妥?”黑鷹擡目望向葉小七。
“也沒有。”葉小七歎息一聲,爬上床鋪,徑自躺下說道:“睡一起就睡一起,也沒什麼大不了,隻不過,黑将軍你我日夜勞累,到這個時候已經困極,有什麼事都可以等明天再說。”
黑鷹看着葉小七,靜默片刻,擡手去解她腰間衣帶。
葉小七捂住衣帶說:“黑鷹,你現在身體這個樣子,還沒複原,不如再等等。”
黑鷹說:“不影響。”說着,強硬地拉開了葉小七的手,繼續解腰帶。
“黑鷹,”葉小七捉住黑鷹的手說:“你一定要今天嗎?”
黑鷹面無表情地說:“一定要今天。”
葉小七身子輕微地戰栗起來。她呆了片刻,輕輕咬了咬牙說:“好。”她松開捉住黑鷹的手,緩緩地放下在身子兩邊。
黑鷹的手便毫不停滞,靈活地解開腰帶,拉住衣服領口,緩緩扯開。
葉小七閉着眼睛,長長的睫毛顫抖着,睫毛下的雙眼,有什麼東西翻騰着,似要奔湧而出。
葉小七迅速地擡手擦了一把眼睛。
黑鷹的手停住了,葉小七的衣領敞開了剛剛兩個肩頭,肩頭處,有幾道猙獰的傷疤觸目驚心地順着身子延伸到衣衫深處。
黑鷹狠狠地閉了閉眼,俯下身子,在葉小七蓬亂的發間深深吸了口氣,然後起身,靜靜地望着葉小七,沉默了很久很久。
“滾。”黑鷹突然開口。
“啊?”葉小七迷茫地睜眼,眼睛裡還貯着半眶液體,她不解地看着黑鷹,還準備問什麼,黑鷹搶先開了口:“你真的以為我黑鷹非你不可嗎?”
葉小七不明所以,瞪着一雙眼睛看着黑鷹。
黑鷹冷笑道:“你真當我黑鷹缺女人嗎?你一個被人玩剩下的破爛貨,憑什麼要我伺候着?那些我玩過的青樓女子,哪個不比你皮膚光潔?哪個不比你會伺候人?”
葉小七震驚地坐起身來,隻見黑鷹滿臉戲谑地看着自己,眼中竟是說不盡的嫌惡。随着葉小七的起身,衣衫順着她的肩頭滑落。黑鷹冷笑一聲,冷眼看着葉小七窘迫地抓住衣服重新披上。
葉小七再也受不了黑鷹如此審視自己,大叫一聲,光腳狼狽地沖出了屋子。
雲莺連忙跑進來,見黑鷹呆坐在那裡,問道:“怎麼了?”
黑鷹木然說道:“可有匕首?借用一下。”
雲莺忙吩咐随從取來匕首遞過去。
黑鷹接過匕首,冷笑一聲。
隻見寒光一閃,血光飛濺。雲莺定睛看時,見黑鷹已切下自己左手小指,她驚詫莫名,問道:“這卻是為何?”
黑鷹感覺不到疼痛一般,默默将匕首還回,似自言自語般說道:“今日傷你,屬下賠罪了。”
雲莺愕然半晌,恍然悟道:“她就是七王爺?”沒有等到黑鷹的回答,她連忙轉身追了出去。
可是茫茫曠野,哪裡還有葉小七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