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我就把腦袋飛快地轉了過去,但是活動範圍還是太狹窄了,可能還是要被伏黑打——
诶?他怎麼不下手了?
“雖然很難以置信,但是這個咒靈,可能她最重要的東西就是理想……”伏黑說着把手伸了過來,我沒躲過,被他摸了摸頭,“白佳,還好你剛剛沒有動手。”
鐵樹開花,鐵漢柔情,今天怎麼這麼虛僞,他是不是心虛啊?
他不打我我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隻能悻悻地敷衍着答應他。
真希姐在熊貓肩膀上感歎一句我聽不懂的話:“你們兩個,在這種地方反而有奇怪的相似啊……”
相似什麼?伏黑做人比我冷靜理智多了,總不可能他也要用咒術做很危險的事情救人吧?
事情在五條老師的天花闆級别的實力碾壓下完美落幕。
我把伏黑和真希姐送到醫務室,家入老師讓我把手裡烤魚放下,我随便找了個保鮮膜把它裹了裹打算晚上微波爐加熱一次。
在包裹烤魚的時候,我看着烤魚的造型陷入了沉思。
“怎麼了?”剛剛被家入老師醫治好,從床上爬起來的釘崎問我。
“我好像……知道我忘了什麼東西了……”我說着捂住了臉。
“什麼東西啊?”
“三輪……她還在葉子底下躺着呢……”
我終于知道那時候面對被我蓋了好幾張葉子的三輪時的既視感是什麼了。
那是野外求生節目裡,保管食物不被其他動物發現的食物保鮮法啊!
三輪,我對不起你。
咒靈的木頭針有點麻煩,但是家入老師是靠譜的醫療,我就和釘崎,狗卷前輩下了盤跳棋的功夫,家入老師就推開門告訴我,我這青梅竹馬能見人了。
我對着剛剛還正在酣戰中的跳棋,沉默了幾秒。
“沒事,你當時發高燒的時候,伏黑還和我們一起去吃銀座壽司去了,”釘崎慢悠悠地說,“你們兩個兩不相欠了。”
“海帶!”
我忽然覺得腰闆也挺了,氣勢也足了,和他們兩個又開了一盤跳棋。
玩得更加理直氣壯了呢。
玩完了,我提着烤好的烤魚去探望好朋友了。
病房裡,伏黑拎着烤魚,觀察烤魚上的洞。
“不要擔心,我讓家入老師看了,她說沒毒,吃了不會咒力凝固一頭倒下,也不會再起不能腎透支。”
“……”伏黑對我的用詞和我的烤魚沒有評價欲望,他随便聞了一下,秀氣的眉毛擰成疙瘩,“……你知道烤魚要腌制去味嗎?”
“啊?可我小時候烤它的時候覺得它很好吃啊?”我湊過去咬了一下。
伏黑沒有把腦袋避開,我差點咬他鼻子上。
我們兩個因為一條沒有腌制過的難吃的烤魚湊得非常近,近到我能看清楚他一根根的睫毛,感受到他身上的熱氣。
……兩個人都靠它這麼近,好像這魚很好吃一樣。
“你……”伏黑遲緩開口。
“這魚為什麼這麼難吃……難道我小時候吃的是假烤魚嗎?”我把魚從他手裡順過來,靈活地躲過他吐出的氣息,站起身,理直氣壯地觀察烤魚。
伏黑矜持地翻了個白眼。
“翻白眼也沒用,你現在傷還得養一晚上,老老實實給我躺着吧,”我拿着烤魚坐在他床旁邊的凳子上,拍拍他肩膀,“一會兒我給你熱點飯帶過來,好吃好喝一頓,早點睡覺有助于長高哦。”
伏黑捂着臉絕望地陷入枕頭中,我也背地裡捂着咚咚跳的胸口松口氣,媽耶,剛剛離他太近,我差點就破功了……怎麼回事,前幾天不還氣很順嗎?怎麼今天就氣短了?
還好釘崎在隔壁和狗卷前輩在五子棋上厮殺地正走火入魔,要是她現在在這裡,保不齊我的走神就要被看出來,讓那女人有機可乘!
白佳樂啊白佳樂!你是行得正做得直,一言千金重的山西漢子啊!既然早就下定決心和伏黑保持友誼,就不要自己悄悄破防!悄悄心動!你這樣怎麼好意思舔着臉說他是最重要的朋友!
我狠狠甩自己的腦袋,又集中注意力觀察這黑黃色的烤魚。真奇怪,小時候明明覺得魚勉強可以吃,沒有這麼多腥味,就是有點臭啊……
難道中國魚在被吃的自覺性上就遠超日本魚?自己上岸那一刻就自動工匠精神,說不給我添麻煩了,然後把腥味一鍵删除?還是黃河水裡面含有某種礦物質能洗滌腥味?
或者說,就是童年濾鏡?
我想起了那天,我和弟弟們把魚和火堆放在河灘上,跑去别的地方到天黑的事。
會是有人動了我們的烤魚,趁我們跑了,把魚卸下來再撒了點調料嗎?
……哪個大兄弟這麼好心?還管這群孩子吃魚吃不吃得下?大家都素不相識……
我想起老黃那靈活的身影和黑豆似的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