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教授連忙招呼佟遠東:“快去給小孟倒被熱水來,以後進廚房的事還是交給專業的人。”
“哦。”佟遠東溫順的點頭,起身走到料理台接了一杯熱水端到孟澤航面前,孟澤航端過杯子就猛喝起來。
“小心…”
佟遠東燙字還沒說出口,
水溫有些高,孟澤航剛入口的熱水,當着長輩和客人的面又不能吐出來,隻好強行吞下,舌尖燙得有些發紅,整個喉管被熱水澆過,嗓子瞬間沙啞得像個老人。
“好燙!”
桌上的其他人可吓壞了。
“有沒有冰塊?”嚴堂的語氣也染上了幾分焦急。
佟遠東皺了皺眉,貌似有些不高興,他轉身從制冰機裡舀了一碗的小冰塊端到孟澤航面前,孟澤航直接就往嘴裡塞了好幾口冰塊。
“怎麼樣,小孟感覺好些了嗎?”商教授關切的詢問。
孟澤航嘴裡含着冰塊,不方便說話,隻是微微點頭示意。
看着孟澤航這個可憐樣,佟遠東揶揄道:“就你話多,這下說不了話了吧。”
佟遠東心情一下子變得輕松一些,又給自己盛了一碗臘排湯惬意的喝着。
一旁的嚴堂蹙眉盯着佟遠東,大少爺又那麼四肢不勤嗎?加個鹽能加那麼多,況且,他明明知道料理台的熱水是剛燒開不久的。
這時正在喝湯的佟遠東突然擡眼往嚴堂的方向看了一眼,嚴堂疑惑的目光被逮了個正着,視線相彙的那一刻,嚴堂有過一瞬的慌亂,但他很快鎮定下來,繼續直直的盯着佟遠東,似乎要把對方看穿。
反倒是佟遠東回視了一會,就避開了嚴堂的眼神,繼續喝湯。醇厚的高湯熱乎乎的,很快他的臉頰也暖烘烘的,透着顯眼的紅暈。
連吃了幾口冰,孟澤航終于緩了過來,隻是嗓子還沒怎麼回複過來,隻好盡量少說話。
“各位實在抱歉,本來正聊到興頭上,這下就隻能等到下次再說了。”孟澤航感到有些遺憾。
“孟先生的見解很獨到,今天能認識孟先生,也是我的榮幸。”說着,嚴堂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今天跟孟先生聊一場也是意猶未盡,冒昧問一下,可以互加一個微信嗎?”
孟澤航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求之不得,我與嚴先生也是相見恨晚啊。”
孟澤航:“嚴先生,你也不用那麼客氣,叫我澤航就行。”
嚴堂:“好,澤航,你直接叫我嚴堂,或者阿堂都可以。”
兩個人就這麼一拍即合,當着佟遠東的面,互加了微信。
孟澤航收回手機,浮出一道真摯的淺笑,“阿堂你是一個很有創造力的人,頗有商伯父當年的風範。也難怪商伯父這麼喜歡你。”
嚴堂有些不好意思,“澤航,你過譽了,商教授一直都是我心中的楷模。”
佟遠東喝完了碗裡的湯,随意地将碗放在桌面上,瓷碗與大理石桌面的碰撞發出一聲清脆的回響。
“嗓子都成這樣了,你就别說話了。”
嚴堂這才将注意力轉向佟遠東。佟遠東雙手垂落,慵懶地靠在椅子上,仿佛有一團道不明的情緒即将從身體裡醞釀。盡管他表面上依舊保持着輕松的姿态,眼簾下深色的眼珠卻微微的顫動。
嚴堂覺得他好像有點不高興了。
是因為孟澤航不顧嗓子沙啞,還在繼續陪客人聊天而生氣嗎?
看來佟遠東對自己的伴侶好像也不是那麼糟糕。
“哈哈,嚴堂的這股勁兒确實跟我年輕的時候很像,”孟澤航的話讓商教授很開懷,“他也的确是我最看重的學生,但你們同樣也是我最期待的後輩。”
大家沒在繼續讨論工作的問題,慢慢的話題就轉移倒生活的點滴趣事上。孟澤航因為嗓子的原因就沒怎麼說話,隻是安靜的聽着其他人講,嚴堂的話很少,但都問必答,說的最多的,還是佟遠東和商教授。
氣氛正好的時候,一陣電話的響鈴打斷了交談,是從商教授的外套裡出傳出來的。
“抱歉,我先失陪一下。”
商教授起身從外套裡拿出電話,看到來電人的時候,表情閃過一絲疑慮,于是他接起電話,表情也由平靜,慢慢地轉為震驚,最後變成凝重。
桌上的其他三人無意窺探長輩的談話,各個都埋頭專注在自己的晚飯上。
沒過一會,卻聽商教授說:“各位,我有點急事,得先回一趟聖地亞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