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時,裝修團隊的工人都走了,隻剩下領隊的頭還留在門口,拿着一個飛盤跟桶桶玩。
“喲,佟小少爺回來了。”領頭走上前跟熱情的跟佟遠東打招呼,“兩個問題都給你解決好了,不過就是有點超預算。”
“老規矩,刷POS機。”佟遠東爽快地掏出銀行卡,兩下就把賬單付清。
“好嘞,下次有生意别忘了繼續找兄弟我。”領頭高興的把POS機塞進包裡。把飛盤還給嚴堂時,還特意端詳了嚴堂幾秒,然後朝佟遠東眨了下眼。
“祝兩位有個愉快的假期。”說完就架上他的工具車離開。
兩個問題?不是隻裝一個臨時木門嗎?
嚴堂心下疑惑,直到進門後才終于明白超預算的第二個問題是什麼。
原本的裸露的地闆上全都鋪上了一層柔軟的地毯,米黃的色澤像是在地上鋪了一層飽滿的麥穗,出門時擺在玄關處的拖鞋也都被收了起來。
自小,嚴堂便不習慣在家中穿鞋,小時候是為了便于下田勞作,長大後有了自己的小屋,這份習慣更是根深蒂固。
春夏暖和還好,隻是一到秋冬,寒意侵襲,奶奶怕嚴堂感冒,多次要求嚴堂穿襪子或者穿鞋,隻是嚴堂不喜歡腳下再被束縛。他享受赤足的自由,喜歡那種完全掌控自己空間的感覺。仿佛這一片小天地都是他的,不會有其他人來涉足侵犯。
這是第一次有人沒再要求他必須穿鞋。
“你...”嚴堂的心髒突然有些酸澀,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我可以穿鞋的,地闆不冷。”
他回頭就對上佟遠東星辰般缱绻的目光。
佟遠東又擺出那久違的神氣模樣,“我可不是為你鋪的,本少爺隻是想方便自己打滾。”
說完佟遠東就脫下鞋,單腿在地毯上跳來跳去,仿佛在測試地毯的舒适度。
嚴堂也踏在地毯上,每一步都走得很輕,就像是踩在雲朵上,生怕自己的重量會将其壓碎。
桶桶這時也沖進屋,乖乖的蹲在玄關處,不敢進來。
佟遠東笑着說:“哎呀,把桶桶這個這個小調皮給忘了,要不辛苦一下嚴爸,給桶桶擦擦爪。”
“嚴爸?”嚴堂歪頭,被這個稱呼逗笑了。
“嚴爸不想讓桶桶進屋嗎?”佟遠東目光柔和,卻讓嚴堂感到瞬間的心跳加快。
“好。”嚴堂把劃破的羽絨服裹成一團,放在玄關的位置,又找了塊濕帕子,仔細地擦拭掉桶桶玩耍時帶上的泥土。
佟遠東也安靜地坐在地毯上,撐着下巴,安靜地注視着嚴堂略顯單薄的背梁。
“冰箱裡還有番茄,中午來碗番茄雞蛋面吧。”佟遠東的聲音柔和而充滿期待。
那突然溫柔的語氣讓嚴堂感到一絲慌亂。他緊抿着嘴唇,沒有回答,卻能感受到佟遠東的目光始終停留在自己的身上,連帶着他背部的肌肉都變得緊繃。
嚴堂點頭回應,處理好桶桶的“幹淨”問題後,就走進廚房系上圍裙開始煮面,他的動作流暢而有條不紊,透露出一種家常的溫馨。
鍋裡的水開始翻滾,薄薄的水蒸氣撲在嚴堂臉上,臉頰的溫度烘得更高了。
他将紅色的番茄薄片擺在碗裡,焦黃的煎蛋還沁着油,細軟的面條搭上鮮美的湯汁,灑上蔥花,一碗完美的番茄雞蛋面就做好了。
嚴堂小心翼翼地端着香氣四溢的面條走到餐桌前,卻發現佟遠東正站在窗邊打電話,眉頭緊鎖,神色凝重,顯然不是什麼好消息。
當嚴堂的目光與佟遠東相遇時,佟遠東對着電話簡短地說了一句話,随即拿下手機,打開了擴音功能。
“是商頌皚,承新那邊出事了。”他的聲音平靜,卻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嚴堂心中一緊,連忙放下手中的面碗,快步走上前來:“到底怎麼回事?”
電話那頭的商頌皚,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他的語調依舊平穩:“情況比我們想象的還要糟糕。趙候被控商業間諜罪名成立,目前已經被警方拘留。Qua公司那邊态度強硬,承新也受到了牽連,被列入了制裁名單。”
嚴堂的眉頭緊鎖,他忍不住插話:“為什麼?難道是技術專利有沖突。”
商頌皚娓娓道來,語氣中透露出他的專業和冷靜:“沒錯,但問題在于趙候在承新實現的FBAW量産技術,是基于他在Qua任職時發表的專利。按照合同,那項專利屬于Qua公司,不屬于趙候個人。Qua起訴的理由就是趙候竊取了他們的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