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褚呈江下意識擡頭望去。
盛陽之下,光線透過樹葉的縫隙,落下稀疏而斑駁的影子。
隻見美人微阖眼眸,靠坐樹枝間,肌膚晶瑩如玉,容貌潋滟絕色,一襲白裙之下,赤足.交疊輕晃,在往上……
這不行,這不能看,要尊重!
我是有家室的人!
褚呈江瞬間低頭,莫名感覺背後涼嗖嗖的,拽了拽身上結實的繃帶,喚着冰帝,“小家夥,你有看見我的衣服嗎?”
冰帝從樹後探出腦袋,然後點頭,“看見了。”
“在哪?我有點冷。”
“被我丢掉了。”
“……”褚呈江。
得,女朋友沒找到,還搭了件衣服。
“那好吧。”褚呈江吸了吸鼻子,無奈的接受,然後問道,“你餓不餓,我帶你去抓…”
“不餓,我打死都不會吃帝皇蠍的!”
她話還未落,冰帝就出聲拒絕,氣呼呼的道,“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壞東西!”
雖然聽不懂那個家夥在說些什麼。
但褚呈江還是換了個目标,“那,雪魔兔吃不吃?”
“這個可以吃。”
冰帝立馬從樹後跑了出來,拉着褚呈江的手就走,嘴裡催促道,“我知道它們老巢在哪,馬上就要到中午了,那群兔子會回窩,等晚點兔子變多,就不好抓了。”
“我跟你講,除了雪魔兔好吃,還有那個極地暴熊釀的熊皇蜜也好喝,還有還有……”
看着兩人遠去的身影,雪帝目光幽深又空靈,她希望這個突然出現的人類,不會是那不可控的變數。
……
兩人走了很久,褚呈江也聽冰帝在那透她的家底,雖然兩人聊天的氣氛很好。
但是褚呈江一想到面前這個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是一隻近三十萬年的兇殘魂獸,她就感覺手軟腿也軟。
救命!
那剛剛坐在樹上的女人,居然是一隻将近六十萬年的魂獸!
在極北之地還是頂尖尖的實力!
這不是趕着給人當點心嘛...
褚呈江那副欲哭無淚的模樣,讓冰帝成功誤會了,少女轉過頭關切的問,“你怎麼餓成這樣了,真是可憐。”
“對啊,我太可憐了,出了學院就進獸窩,嗚嗚嗚。”
還是頂級的魂獸窩!
又餓又冷的褚呈江當場擺爛,一屁股坐到地上,順手抱着塊石頭躺倒,“大佬,小的快餓得不行了,就不給您拖後腿了,您去吧,我在這等着。”
“那怎麼行。”
冰帝臉上帶着認真,義正詞嚴的說着,“你是我的伴侶,我怎麼可能會把你丢在這裡,在我身邊你才是安全的,你一個人太危險了。”
說完,褚呈江就被冰帝給一把拉了起來。
聽着這話,本想着趁機逃跑的褚呈江也沒了主意,隻能相信眼前的人,她舔了舔幹裂的唇,歎着氣,“那行吧,但願你餓了不會吃我。”
冰帝詫異的轉頭,“怎麼會,沒有任何一個魂獸會吃掉自己的伴侶的,那太可怕了。”
“确實可怕。”
褚呈江贊同的點頭,然後用着滿是希冀的目光看着冰帝,“我覺得我可以相信你,你不會傷害我的,對嗎?”
冰帝立馬就驕傲起來,說話的腔調都變得不一樣了,“那是,我是最值得信任的魂獸了,也絕對不會傷害你的,你就放心好了。”
雖然隻是口頭上的保證,但是褚呈江心裡的緊張也放下不少,更何況人類和魂獸終究不是同一類。
人類的心思過于"活絡"而易變,若要是真比巧詐,恐怕,再頂尖的魂獸也得吃點虧。
“就是這了。”
這時,少女脆生生的聲音響起,将褚呈江四處發散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映入眼簾的雪山萬壑千岩,銀晃晃的雪籠罩着所有角落,隻有明眼人才能察覺出那山腰處,凹陷下去的數不清的洞穴。
褚呈江不由得啧啧幾聲,“這麼多山恐怕全都被掏空内裡,成為魂獸老巢的保護殼了吧。”
聞言,冰帝點點頭,然後指着兩人周圍的地方道,“嗯,本來這裡還有更多山的,但是後來都被我嫌它們礙眼給打碎了。”
卧槽…
好兇殘……
褚呈江倒吸一口涼氣,默默離身邊的少女挪遠了幾步,祈禱自己不會成為下一個礙眼的存在。
冰帝發覺了她的小動作,立馬伸手将褚呈江給拽了回來,雙手叉腰,“你跑什麼,你長那麼好看又不礙眼,我也不會吃了你,不怕。”
“沒有,我就是腿站麻了動一動......”
“是嗎?”冰帝不怎麼信,但也不能強迫别人不是,就指着旁邊的一棵大樹說道,“那你去那底下坐着吧。”
然後又轉身提醒,“這裡很危險,你可别亂跑哦,我馬上就回來。”
褚呈江立馬點頭,一副我很乖的模樣,“你去吧,我肯定在這等你。”
不得不說,褚呈江裝作聽話的模樣很能把人迷惑住,冰帝并沒有懷疑,便離開了。
随着冰帝的身影在視線中逐漸模糊,直到被風雪淹沒。褚呈江立馬就不裝了,“等個球,現在不跑何時跑,小爺先走一步。”
說着,褚呈江右掌撐地,作勢要起身,卻沒成想摸到了個硬硬的圓滾滾的東西,手一滑,直接就給摔了,這下腿是不麻了,但是屁股疼啊。
“什麼玩意?”
褚呈江皺着眉,用手撥開那東西上的雪,隻見半個灰乎乎的頭骨露了出來。
“……”
“……”
“……”
愣在原地,褚呈江沉默了很久,把雪又往頭骨上堆了過去,然後繼續在樹底下坐着。
淩冽刺骨的寒風在她耳邊呼嘯而過,可惜這風在冷也冷不過,褚呈江那瞬間感到拔涼拔涼的心。
蒼天呐,說好的不傷害我呢,我的小心髒受不了啊。
“我回來啦!”
話落,少女就拖着兩隻雪魔兔和提着三大罐熊皇蜜丢到了褚呈江面前,然後抖着兩個袖子,從裡面掉出了幾個深紅色的果子。
冰帝把其中一個偏紫的遞給了褚呈江,捧着漂亮的小臉,笑吟吟的說道,“你真沒走啊,你比其他魂獸都要更守信用,我果然沒看錯人。”
“咯嘣。”
褚呈江慢悠悠地在果子上咬下一口,笑得很勉強,“你高興就好,高興就好。”
少女笑靥明媚,像是想起什麼,突然湊到褚呈江身邊,道,“像你穿的這麼少,肯定很冷,你讓一讓,我拿個東西。”
褚呈江下意識挪開身子,看着冰帝把她埋好的頭骨給挖了出來。
一個,兩個,三個,不止頭骨,還有手骨,腿骨,脊骨!
越數到後面,褚呈江就越害怕,她剛剛坐的地方下面,埋着的骨頭拼起來至少也得有個七八具了!
那豈不是……
“你挑一個吧。”冰帝把骨頭擺在地上。
這麼快就要送我上路了?
不行,我要反抗!
褚呈江深吸口氣,抓起一個頭骨,猛地站了起來,正欲發動攻勢,就聽見冰帝說道。
“你手裡那個兔子頭太小了不好坐的,你坐這個更大一點的吧。”
“什麼???”
褚呈江看了眼頭骨,震驚道,“兔子頭!”
冰帝眨着水靈靈的大眼睛,“對啊,本來就是兔子頭,不然你以為是什麼?”
“我沒見過而已,沒事。”
嘴上說得是沒事,其實褚呈江心裡已經抓狂大喊了,早知道她就全挖出來看了,錯失逃脫良機的她,那叫一個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