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溜哧溜...”阿泰邊吸着鼻涕邊哭。
眼見那大猩猩的鼻涕越淌越多，甚至都能甩起來了，褚呈江一臉嫌棄，生怕濺到自己身上，快速把自己的手給抽了出去。
冰帝也看不下去了，一巴掌拍在阿泰的腦袋上，兇巴巴，“起開，大男人哭什麼哭，趕緊擦擦你那鼻涕。”
“……好吧。”阿泰可憐兮兮的捂住頭，從旁邊的樹上扯了把樹葉，胡亂擦幹淨。又把目光轉向了兩人。
見他還有話要說。
褚呈江直接比出一個停止的手勢，有些頭疼，“打住！大叔你别說了，剛才那些話都是我們亂編的，假的，就是好玩而已。”
“對對對，好玩而已。”冰帝附和道。
阿泰糾結起來，明顯是在思考兩人話語間的真假。
“……”
許久之後，他"智慧的大腦"像是想通了一切，頓時鄭重的點頭，“嗯！我都明白了。這一切都是假的！”
這話說的，總哪裡不對勁。雖然乍一聽沒什麼問題，但就是覺得怪怪的。
褚呈江狐疑的目光打量着阿泰，問道，“真聽明白了？我們兩個人說的話沒理解錯吧？”
“放心吧，絕對沒有。”阿泰認真的點着頭，并拍着胸脯保證。
冰帝不疑有他，下巴一擡，“行了，弄明白了就好。這麼晚了，你回去吧。”
阿泰點頭，目送兩人一前一後的回了宮殿。
鼻子突然開始喘出熱氣，無比興奮的在地上打了幾個滾，“蕪吼蕪吼”的怪叫着。平複下激動的心，又快速爬了起來。
大猩猩擡頭望月，心中發誓。
幹媽你放心！我阿泰，絕對會守護好你們違背世俗的愛情！阿泰永遠站在你這邊！
兩人身影不見。
或許是在宴會上玩累了，冰帝一上樓就奔着床去了，那睡姿并不太好，身體呈大字型的擺着。
夜深了，褚呈江沒有睡意，她看向站在陽台上的女人。
晚風吹動她身上單薄的衣裙，身姿綽約。柔順的長發輕輕飄動，卷起又落下，遮住了世間絕色。
月光親吻着造物主最完美的作品，映襯着女人的倩影愈發朦胧，讓人看得不真切。
察覺到目光，雪帝轉頭，零散的目光有了聚焦，雙方視線交彙，一個溫和一個冷漠。誰也沒移開，誰也沒低頭。
氣氛凝了幾秒。褚呈江徑直走過去，靠在她身旁的牆壁上，抱着雙臂，偏過頭，“在想什麼？”
“你。”雪帝回道。
褚呈江好奇，“怎麼說？”
雪帝也不瞞她，“想解除契約的事情。”
這句話說的很直白，沒有任何一個魂獸會甘願做人類的奴仆，冰天雪女也不例外。更何況，同一個生命脆弱的人類共生，對魂獸來說無疑是身處火坑。
生命被拿捏在别人手中，确實不好受。就好像自己和東幻暝的寄生關系，在本質上這兩種關系是不同的，但在生命的層面上它們又是一樣的。
“然後呢？”褚呈江湊近。
“什...！”雪帝被她吓了一跳，雙眼頓時瞪大，下意識退了幾步，那模樣真是格外的可愛。如果能忽略她手中迸發出殺意的冰刃。
褚呈江頭一歪，輕松躲過。冰刃在身後炸開，臉上依舊挂着微笑，“我問，解除契約之後呢？”
根本沒想過有人類會主動解除契約這種情況。
本就摸不透人類的心思，這一問，雪帝有些搞不懂，警惕起來，“你想知道什麼？”
“沒什麼，就問問。”褚呈江單手托腮，唇邊的弧度上揚，像極了一隻喜歡算計别人的狡猾狐狸。
“……”
雪帝自然是不信她。
褚呈江又道，“我對阿泰比較感興趣，能講講嗎？”
雪帝沒拒絕，緩緩開口，“阿泰的本族名叫泰坦雪魔，據傳說是上古冰神和泰坦巨人的後代。單論種族它們是極北之地的最強者，屬無敵的存在。”
“沒了？”褚呈江摸着下巴，這段話中，對她來說有用的信息并不多。
“高等的種族血脈，那誕生的十萬年的泰坦雪魔肯定不少吧。”
聽到她這麼說，雪帝搖頭，“不。這裡大部分的泰坦雪魔血脈是殘缺的，要到達五六萬年都很難。”
“而阿泰的血脈是它們中最完整的，這也讓它成功突破了十萬年修為。但也僅僅是千萬年來的唯一一個。”
唯一的完整血脈，這就意味着那隻泰坦雪魔王有很大可能會覺醒上古冰神的血脈傳承！
褚呈江聳了下鼻子，岔開話題，“這麼厲害。那阿泰...為什麼叫你們幹媽？”
雪帝沒說話了。
她總不能說：我的幹兒子曾經喜歡我，對我有愛戀之情，所以我把他打了個半死，除頭骨外的全部骨骼被打得粉碎，事後休養了近千年才恢複過來吧。
沉默了好一會，雪帝把以上總結成一句話，回道，“因為它打不過我，所以叫我幹媽。”
“噢，這樣啊。”褚呈江信了。
兩人之後又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了半天。
但人類的身體可不是鐵打的，褚呈江開始犯困，連連打了幾個哈欠，“不聊了，我去睡覺。”
雪帝看了她一眼，“天快亮了。”
“怎麼？要我陪你看日出啊？”褚呈江笑着，一雙狐狸眼彎起。
雪帝搖頭，“我想多知道一點有關你的信息，這對我有利。”
褚呈江挑了挑眉，道，“在下姓褚，名呈江。年十三，無不良嗜好，不嫖不賭。家中嬌妻三位，個個傾國傾城。”
“您還有什麼想知道的？”
“弱點。”雪帝道。
褚呈江低頭，對上女人冰冷到能殺人的眼神，絲毫不懼，“我，沒有弱點。”
是無比肯定的語氣，雪帝定定的看着她離去。
她當然不會相信褚呈江說的話，無論是人還是魂獸，都會有弱點。發現，隻不過是時間問題。
……
這一覺睡得并不舒服，這裡的溫度根本不适合人類。褚呈江再次被凍醒，眼下一片烏青，生硬地冰床把她的背都給睡直了。
她真的是服了，這鬼地方什麼東西都是冷冰冰的，更過分的是，居然連床被子也不給！
醒來就是一肚子的怨氣，褚呈江心裡罵罵咧咧的下了床。
一到樓下就看見，雪帝和冰帝坐在一張用玉石雕成的餐桌前吃飯，身邊還有個大叔不停給她們夾菜。
“醒了正好，剛還準備上去叫你，快來。”冰帝對着褚呈江揮手。
褚呈江應了一聲，晃晃悠悠的坐到她旁邊的位置上，剛拿起筷子就頓住了，“……？？？”
冰帝轉頭看着她，“怎麼了？”
褚呈江揉了揉眼睛，确認自己沒産生錯覺，指着她面前的一大盤還在蠕動的物體，“啧，這蟲子也能當早飯？”
阿泰在一旁出聲，“這些是冰蠶一族的幼蟲，專門上供給二幹媽的。我認為你應該也會喜歡吃。”
畢竟能和二幹媽交往的人類，喜歡吃蟲子的幾率很大。
……？
這都什麼歪理？
褚呈江把盤子往冰帝那一推，“呵呵，我謝謝你啊，這些東西還是留給你幹媽吃吧。”
嗚嗚嗚！天呐，這是什麼神仙愛情，她好愛它！！！
阿泰又把一盤噴香無比，爆汁流油的烤雞端到褚呈江面前，“那，隻能委屈你吃這個了，希望你不要嫌棄。”
“嗯，不會。”褚呈江甯願自己是個黃鼠狼，吃烤雞總比吃蟲子要好。
冰帝聞着味湊了過去，看着褚呈江手裡的雞腿，饞了，“好香，讓我咬一口。”
“吃你的蟲子去。”褚呈江按住她的頭。
“哼，真小氣。”冰帝氣鼓鼓的癟起嘴。
但是又不甘心的貼到褚呈江身上，開始撒嬌，“一小口就咬一口，我不會吃很多的，給吧給吧。”
“想屁吃呢你。”褚呈江果斷拒絕。
雪帝在一旁咬着手上紫紅色的果子，托腮，慢吞吞的嚼着。
這樣子怎麼那麼熟悉，簡直學到了精髓，和褚呈江撒潑打滾的時候一模一樣。
冰帝見褚呈江油鹽不進，抱着雙手，開始了威脅，“你确定不給我？”
“當然。”褚呈江可不怕她。
“昨天啊，有人把她的寶貝交給我保管了，信不信等一下我就把她的寶貝給丢出去。”
“……”
“算你狠。”褚呈江咬牙切齒的把雞腿塞到了冰帝手裡。
“記得全部吃完，我可不想收拾你吃剩下的。”
冰帝随口應了聲，就一口肉一口蟲子的啃着。
等所有人都吃的差不多了，桌子也被撤了下去。該修煉的修煉，該摸魚的摸魚，該擺爛的擺爛。
褚呈江後腦枕着雙手，散步消食。
周邊的環境很不錯，路也寬敞，就是不斷響起的猿鳴聲太像哭喪的了。聽着人心裡不痛快。
沒走一會，阿泰突然不知道從哪跳了出來，對着她招手。
“怎麼了？”褚呈江問道。
阿泰神秘地比了個噓的手勢，帶着她進了自己的洞府，四拐八拐地走到一個巨大的寶庫裡，裡面靈氣充沛，光是站在那就覺得身心舒暢。
還沒等褚呈江發問，阿泰就塞了幾大塊百年冰髓在她手裡，然後是熒光閃閃的玄晶塊，質地厚實的純金，通透的粉鑽，隻要是好東西都一并塞了過去。
褚呈江眨巴兩下眼睛，“呃？”
阿泰見她拿不下了，連忙說，“這是我孝敬你的，也叫改口費。以後你就是我幹爹了。”
“……”
“我真沒有...”褚呈江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