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您别怪我。”
女人突然自怨自艾起來,“看來你是不想邀請我了,唉,我年紀大了,确實是招人嫌。”
褚呈江聽得連忙道,“不不不,教皇大人風華絕代,舉世無雙,我隻是害怕您看不上,畢竟我哪有那麼大面子啊。”
小狐狸扯了好一陣嘴皮子,才把教皇大人給哄得高高興興。
“這錢你拿回去。”
“為什麼?不行,這可是我賠給那些無辜之人的補償。”
比比東點點她的腦袋,“你啊,是不是傻,這點錢我武魂殿還賠得起,你來摻和什麼。”
褚呈江皺眉,“你的錢又不是我的錢,我幹出的蠢事哪能讓你墊錢啊,不行不行。”
“您就幫幫我吧。而且,以後我就免費幫您發洩情緒,怎麼樣?”
那雙黑黝黝的眼睛充滿誠懇,女人顯然無法拒絕,“好吧,我就勉為其難的收下了。”
“不過現在,我們是不是該幹正事了。”褚呈江眼睛亮亮的。
“嗯。”
女人的手扶在了她肩上,紅唇微張,“那就拜托你了,小狐狸……”
——
武魂城外,官道。
少年人懶散的走着,看起來格外輕松。
果然,吸收了大量負面情緒,和羅刹的黑暗能量,她那些暗傷都被壓制住了,現在身心舒暢,好不快活。
隻不過這身體剛好,就有人來找事了。
寬敞地道路前方,站立着一位身形高大健碩的人,他手持着灰黑色的人骨鞭,眼神陰冷,背部高高隆起,一排排骨刺從破爛的衣服上鑽出。
男人手上的鞭子,褚呈江隻是看了一眼小腿就隐隐約約的發疼,那東西陰辣的很,抽在肉上比針紮還疼上百倍,若是普通人受了一下,至少得養上半個月。
闾相戊擡起骨鞭,摸着鞭尾,自言自語起來,“小小魂帝,力無可撼山,覆不及雲雨。那日心生大意讓你逃走了,但今天,你可就沒那麼好運了。”
下一刻,他化為原形,四肢伏地,面上再也看不出人的五官,耳朵圓而扁平,長嘴大張,發出刺耳的嚎叫,朝褚呈江攻了過去。
兇獸奔跑着,踏碎了地面,石塊被沖撞得崩裂四散,空氣中不斷響起爆炸聲,滿是硝煙地味道,再細看之下,那闾相戊身上的毛發竟然燃燒起來了!
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那是魂力太過精純強大而溢出皮膚了,速度也快如閃電,才會産生爆炸的聲波,和那些古怪的氣味。
少年人無畏無懼,經過那夜魂力的淬煉,她又強了許多,身上氣勢上至震霄,招手猛擊,羅生門瞬地一下,從天而降,嘭!的砸在地面,這震蕩至少波及到了方圓百裡。
闾相戊被這猛然的氣勢給震出幾米外,龐大地身體砸在樹上,撞碎了好幾頭大樹,氣急敗壞的他叫嚣着,眼中帶着兇狠戾氣,張嘴就要撕咬。
“第一魂技,厲鬼·『禍亂』!”
在即将咬上褚呈江的那刻,一隻青灰色的巨手從羅生門裡伸了出來,接着是碩大無比的頭顱,受天夢冰蠶魂環的影響,厲鬼現有的技能都帶上了精神攻擊。
那隻手力道極大,将自己的主人整個抓起,在避開兇獸攻擊的同時,又迅速轉身,使出另一隻手猛地拍在闾相戊的身上!
兇獸速度也不甘示弱,結實有力的後腿蹬在地面,使整個身體朝前沖去,随即在空中調轉姿勢,撲到了厲鬼的手背上。
身為一隻擁有神位的兇獸,闾相戊的聲音和它的面貌一樣恐怖,發出的叫聲無比滲人,隻聽一連串斷斷續續、響亮且尖銳的“咯咯咯”聲。
突然,一隻青灰的手臂被兇獸鋒利的尖牙給扯斷了,一聲高昂地厲叫之下,褚呈江厲鬼甩了出去,砸在地面上,好一會才緩過勁來。
再看時,那闾相戊整張犬臉都鑽在了厲鬼的身子底下,牙齒全是粗壯的錐形前臼齒,瞬間就咬開了臀部的骨頭,拖出一根極粗的青色腸子。
驚悚之餘,厲鬼巨大的身體無力地倒在地上,而那隻兇獸獰笑着,發出絮絮叨叨的叫聲,或人一樣的嗤笑,隻聞其聲,就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褚呈江哪見過這麼惡心的場面,臉都快白成紙了,身上魂力暴動,幽藍色的精純能量湧進左手掌心,羅生門也跟着亮起,散發着暴虐的氣息。
“第五魂技,黑白·『世間兩無妄』!”
這一招式,褚呈江還未曾拿出來用過,主要是需要消耗的魂力太多,而現在她已經抵達了魂帝等級,魂力也水漲船高,如今也該到它出場的時候了。
傳說忘川河裡常有主動投河而死的鬼魂,地府審判者就把那些破碎的靈魂混雜在一起,形成極惡與極善兩種魂魄,它們一個叫做黑惡妄,另一個叫白善妄。
羅生門中央的漩渦走出兩道高大地身影,皆是漂浮行走,一位手中拿着虛妄,玄黑的鈎子連接着鐵繩子,尖端晃悠着發出刺眼的冷厲。
另一位同樣下半身虛浮,也看不清五官的模樣,潔淨白褂披身,手中抓着的玉白色的鎖鍊,倒與闾相戊的骨鞭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魂力猛然被抽走一半,任是誰都會感到頭暈,褚呈江也不例外,她脫力的身體晃了晃,就被察覺到時機的闾相戊沖撞而來,兩人倒飛而去!
兇獸厲嚎着,咬在了少年人的大腿上,可對方雖然疼的身子蜷縮,也絲毫不叫喊,右手手中寒芒閃爍,竟是一把冰刃,“咔嗤”一聲脆響。
刀刃全部刺進了那兇獸高高隆起的背部,高速旋轉着,斬斷了背脊骨的連接處,而褚呈江的大腿也被硬生生的撕扯掉了一大塊鮮紅的血肉。
“啊——!”
那瞬間,猶如身.軀與靈魂兩者被一種力量活生生的抽離,無邊的痛苦像洶湧的潮水一般沖進了她的大腦,刺激着她的每一寸神經。
痛,太痛了。
褚呈江赤紅着眸,一腳踹開了捂着傷口的兇獸,身形爆退。另一邊,還沒等闾相戊反應,一隻玄黑的鈎子就刺穿了他的腹部,彎鈎刺進了肉.體!
兇獸張手拽住鈎子,整個身體旋轉起來,試圖要把這鈎子的主人給甩飛出去,可根本沒有機會,握着鎖鍊的白善妄飛快沖了過來。
用剛勁無比的力量捆住了兇獸的四肢,一對二,顯然這位神祇落入了下風,他不甘地怒吼起來,身上魂力暴增,骨鞭被它攥在手心。
猛地往後抽在黑惡妄的頭顱上,砰!砰!兩聲,爆炸的聲響再度想起,竟然是它腰間的鎖鍊被兇獸身上燃燒的火焰給融化了!
白善妄猶如被火舌燒到一般,立即收回了鎖鍊,捆在胳膊上,整個人沖上前,雙手緊握成拳,對着兇獸那張邪惡詭異的臉就砸了上去!
這突如其來的重拳,令闾相戊倒退好幾步,才穩住身體,他對自己更為兇狠,毒辣無比,硬生生的連肉帶鈎子從肚子上扯了下去。
黑惡妄被這麼一甩,無形的臉龐似乎是出現了怒意,它迅速調整好身體,聯合自己的夥伴一起朝被完全激怒的兇獸沖了過去。
命中率極高的鈎子立刻就勾在了兇獸短促的脖子上,繞了好幾個圈,鎖住了他的命門,白褂人影一腳蹬了上去,手中鎖鍊猛地捆住了對手的兩隻後腳。
重重地嘭!的一下,闾相戊摔在了地上,惡臭的血從它的嘴裡,肚子裡流出,但它依舊還在怒嚎着,似乎是對這二打一感到極大的不公平!
褚呈江趁着這個機會,連忙站起,雙拳沾滿了鮮血,猛擊在兇獸歪斜的嘴巴上,那大到離譜的上門牙溢出血來,滴答滴答的掉在地上。
渾濁的血與口水在兇獸的喉部堵着,咕嘟咕嘟的發出鈍響,黑白兩鬼武器勒得闾相戊兩眼發黑,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一個魂王會比他想象中還要難對付的多。
男人身上魂力熊熊燃燒,樣貌驟然改變,如同泥鳅一般,借助身上的鮮血,滑出了鎖鍊,骨鞭再度甩出,抽在了對手的肩膀上。
褚呈江避無可避,奪過黑惡妄手中的鈎子,右腳往前重重一踏,在半空中躍起,踹在他頭上,那一瞬間,闾相戊毫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了猙獰。
鈎子随即甩動,男人被鈎子刺進後背,直接被拖回了原地,被褚呈江踩着臉,尊嚴盡散,他一個三級神衹怎麼可能忍受這種羞辱!
“你們都得死!”
闾相戊咆哮着,他再也壓不住頭腦中的瘋狂,理智被瞬間吞噬,額間被封印的神印亮起璀璨奪目的亮光,那帶着神性的力量回歸。
神力歸還了闾相戊十成的力量,現在的他比上一秒要強上千倍百倍不止,隻是手指一彈,兩隻黑白魂魄就灰飛煙滅了,連渣都不剩。
若不是神主說要把這人活着帶回去,他現在真是想立馬掐死面前這個烏龜王八蛋,給自己去去火氣。
闾相戊反過來扯斷了鈎子,身上的傷口也在飛速的愈合,一掌拍在少年人腹部,将其擊飛出去,接着身形閃動,沖到她身後,又是一掌!
“嘭!”
褚呈江頭部撞到樹幹上,暈得想吐,被擊中的腹部,骨和肉碎裂粘在了一塊,她疼得雙目瞪圓,大量怒氣不斷沖上腦部,最後吐了一身的血!
“别掙紮了,要不然我就把你的手腳砍斷再帶回去。”男人威脅着。
褚呈江一身反骨,喘息着,“我…我會怕你?呸!”
少年人以手撐地,勉強站直身體,眉眼依舊桀骜,随即,她身旁就出現兩位高挑靈動的女人,一位白裙一塵不染,另一位碧綠色短裙少女昂頭挺胸。
闾相戊倒是有些意外了,“居然還有兩個外援,不過,但就算是再來一萬個,我也不在話下。”
“大話精。”
冰帝可不慣着男人這嘴賤的臭毛病,覆掌一揮,來自極北之地的帝王力量無可比拟,天空突然聚起了風雪,狂風卷襲着雪花。
變成銳利的刀刃,蔥白的手指猛然攥緊,風雪刀刃跟着回收,數不盡的白色沖向了面前猖狂的兇獸。
“叮叮叮叮叮叮——”
闾相戊像是被撓了個癢似的,根本不怕,扭扭背,挑釁一笑,“就這點力道,根本不夠,讓我來教教你們吧!去!”
男人手掌一揮,之前所有朝着自己的雪刃全部被控制,反過來沖向了褚呈江三人。
雪帝神色冰冷,手指一點,“爆。”
“哦。你竟然也會這個招式。”闾相戊來了興緻,他自傲道,“但你肯定比不過我的一言法。”
說着,他就要念咒。
而就在此時。
整個天空暗了下來,不知什麼時候,雲層無比濃重,黑壓壓的猶如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