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練練手。”隻見那人表情輕松,像是在說什麼平常的事情。
女人無所謂的點頭,“你要去的話,得先報名,隻需要把身份牌給後台的工作人員,他們會給你安排好。”
“不過注意一點,這些戰鬥都是随機匹配的,若是遇見排行榜前百的人,你就自求多福吧。”
“嗯…”褚呈江狐狸眼微眯。
——
三個月一晃而過。
前往殺戮場的路上。
某一老一少又開始了日常的"友好問候"。
隻見兩人走着走着,楊無敵突然大叫一聲,“江小瘋子,我告訴你,可别不識好歹啊!”
“誰?我又怎麼你了?”褚呈江扭頭看他,捏着一小塊面包塞進嘴裡,表情顯然很是無辜。
“哦,沒事。”
“……”
老者又忽然出聲,“就是…”
少年人豎起了耳朵聽,“什麼?”
“沒事。”
……?
褚呈江腦門上就差沒寫一個問号在那了,她真是強忍住了沒一腳踹上去,“老山羊,你要麼閉嘴,要麼有病就去治,别大早上的影響我胃口。”
楊無敵雙手抱胸前,表情一如既往的冰冷陰沉,“你說的,那老夫可閉嘴了。”
“啊對對對,我說的。”褚呈江不耐煩的擺手。
“你趕緊閉嘴吧。”
兩人雖相處了一段時間,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磁場對不上,不是在吵架,就是在吵架的路上。
“……”
但講真,楊無敵說閉嘴還真就閉嘴了。
直到兩人走進了殺戮場,他都沒有再說過話。
還以為對方轉性,變得能進行友好溝通了,褚呈江難得朝他揮手示意,“走了。”
楊無敵點頭,目送着她離開。
今天的看台座無虛席,沒位置的要麼蹲要麼站,基本上沒有留餘的空間,人擠着人,有些想要占到前排的,甚至不惜大打出手。
不為别的,隻是他們都是想要親眼目睹,最近那位冉冉升起的殺戮新星!
而排場次的工作人員則在前幾個星期就忙活起來了,提前放了消息出去,才會引得大家紛紛前來觀看,而在昨天才終于湊齊戰鬥的十個人。
終于等到褚呈江出場。
踏入陰暗潮濕的戰鬥台。
她習慣性地綁緊了一下臉上的繃帶,防止新生的皮肉掉落,雖然身體恢複的差不多了,但無法根治的暗傷處卻始終長不出肉來。
身上的肉這缺一塊,那缺一塊,像隻被抽掉填充物的毛絨玩偶,渾身破破爛爛,髒兮兮地,連洗澡都得小心翼翼不能有大動作。
在殺戮場,褚呈江算是來得勤的了,可這不代表她能接受這滿地都是殘留的血肉塊,有些甚至散發出了任何生物都難以忍受的惡臭。
那腐爛的程度,像是隻要湊近聞一下都能當場暈厥過去,有時候踩到一顆眼珠子,嘣的一下,立馬爆開,裡面的黃白漿濺在身上,能膈應好久。
所以也有對手就地取材,打不赢就拿着地上惡心的玩意丢你,死之前也要讓你不好過。别問為什麼,問就是她碰見過。
踩到一塊果凍般彈軟觸感的内髒,少年人鎮定的把腳一挪,然後踢走,嫌棄地撇嘴,“這麼大個地方,連個掃地的都沒有。”
戰鬥場的另外九位堕落者早已等候許久,可他們卻沒有絲毫不耐煩,隻是看着遠處那人,笑眯着一對狐狸眼的走來,眼神流露出恐懼。
所有人都記得兩個月前。
這人"不知天高地厚",直接把身份牌給寄存在後台,然後卷着鋪蓋住在了地獄殺戮場,并放言道,“一個月内,我的腦袋就栓在這了,看看有誰拿的走。”
如她所言,那個月的三十天裡,一天二十四小時裡,從白天打到黑夜,整個殺戮場的戰鬥幾乎都沒有間斷過。
一有人來,就是找她,嚷嚷着吼着要砍了她的腦袋,而褚呈江根本不在怕的,頂着翹邊的雞毛頭去迎戰。
直到現在,這些堕落者才幡然醒悟,自己居然上了套!原來之所以沒發覺,也是因為敢這麼做的,從以前到現在也隻有她一人。
那個月的每天,曆史記錄榜因為她都在不停刷新,最令人瞠目結舌的還是那,耀眼又輝煌的戰績:一個月四十二場,四十二勝!
于是她有了新的綽号:黑煞。
“……”
而當褚呈江走到了殺戮場中央,入口的閥門應聲關起,這也意味着戰鬥…開始了!
另外九人瞬間警惕,他們都是排行榜前百的堕落者,每個人身上都至少背負着三百條人命,雖然害怕,但是求生的本能令他們不得不振作起來。
“啊啊——!”
一人率先喚出武魂,提着雙頭戰斧沖了過來,奔跑時全身的肌肉都在抖動,耀眼的金色魂力在空中劃過完美的弧線,直直朝褚呈江砍去!
其他人也不甘示弱的緊随其後,個個身上殺氣升騰,雙眼布滿血絲,像是面對罪大惡極之徒,要置她于死地。
九道緻命的攻擊在不同方位,同時落下!
褚呈江迅速反應,掌心一拍,彌漫出的黑氣瞬間包裹住身體,她反手接住戰斧的刃端,側身,一腳踹在壯漢的腹部,将其踹飛十幾米。
随後渾身煞氣震蕩,一把将戰斧掰斷,一手握着殘碎的斧刃,對着撲上來的人腦袋就是用力一捅,然後拔出,血和腦漿一齊噴灑在地上。
對手張着尖銳的蛇牙一口咬了上來,少年□□頭緊握,一拳擊在那人臉上,慘叫出起來,倒在地上抽搐,還沒等他緩過勁,一道無形的力量就把他給拎了起來。
黑氣死死勒着他的脖子,猛地在空中擡高,往沖上來的幾人裡甩了過去,嘭的一聲!砸在那幾人身上!
瞬間,被甩出去的那人,全身骨頭斷裂,喉間裂出了一道小小的縫,隻見他的血從脖子處不斷溢出來,最後,咔的一聲,腦袋和身體分了家。
被砸中的幾人也難免吐了幾口血,卻還是強撐着,死死咬着牙,面目猙獰着沖向了唯一站着的人。
褚呈江給了他們一個眼神,然後臨空擡起手,黑氣瞬間釋放!以她為中心,變成一縷縷黑色絲線,呼吸間……絲線就無聲遍布了整個戰鬥場。
風一吹,線就飄飄蕩蕩的搖晃起來,看起來柔軟,脆弱無比,可隻有褚呈江自己知道,那線,比刀劍鋒利,比閃電還快。一旦碰到那就是……
下一刻,那些四處沖撞的人便紛紛跪倒在了地下,捂着自己的嘴,殷紅色的血從他們的耳朵鼻子眼裡淌下,想要說話卻不能,掙紮片刻,就再也不動了。
其中一人,跪在地上,大口喘息,他感覺身上熱熱的,眼睛也在發燙,迷迷糊糊的扯開了衣服,蹭下一塊肉,才發現自己的身體早已被分割成了無數塊。
他驚恐萬分,竟瞬間暴斃而亡!
其餘人也發出此起彼伏的凄厲慘叫,整個殺戮場猶如人間地獄,半死不活的人在血河裡翻滾,活像是在舉行什麼血腥的儀式。
沖天濃郁的殺氣和血腥味令人頭暈眼花,許多人已經感覺到不适,捂着肚子臉色有些發白,盡管他們也是堕落者,可這場面屬實是太過難看。
邁步,血在少年人腳下炸開一個個水花,她張開手掌,黑氣裹着九人的屍體,将他們彙聚在一起。
褚呈江吐出一字,“爆。”
嘭嘭——!
炸開巨響,本就沒有原貌的屍體這下再也分不清誰是誰了,隻有地面上黏糊糊,濕哒哒的,一大攤粉紅色的肉泥……散發着惡心的味道。
血染紅了整個地面。
“哇!”還是有人忍不住吐了出來。
于是接二連三,有小部分的人都按耐不住,“嘔嘔嘔…”
但大部分人眼裡都是莫名的癡迷,對淋漓鮮血的渴望,以及無比興奮,整個殺戮場回蕩着狂熱地喊叫!
“啊啊啊啊啊啊!”
“黑煞!黑煞!黑煞——!”
在殺戮之都,這個罪惡的天堂,沒有人會去同情那些失敗者,有得隻是他們對勝利者瘋狂的崇拜!
而無人知曉,正有人端坐在殺戮場的隔間裡,俯視着下方的一切,秀眉微蹙。
“……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