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殺戮場是這座地下王國的核心。
坐落于内城最中央位置。
它建築的外形是一個圓錐體,不算标準,從面積最大的下方,往上慢慢收窄。
到了差不多距離地面三十米的高度,才保持同樣的直徑向上延伸,一直到五十米。與錐體不同的就是,它的頂部并沒有尖端,而是平坦的一個平面。
這座地獄殺戮場的占地面積确實不小,和索托城的大鬥魂場相差不多,也可能會更大些許,但若與天鬥城的大鬥魂場相比,就要小一些了。
和這座城一樣,地獄殺戮場保持了它們一貫的黑色。
入口處排着一列列的人,他們手中不約而同地都拿着一杯血腥瑪麗,有人眼神嗜血,有人目光不斷打量着周圍,更有人蠢蠢欲動。
“他們這是?”
黑紗女人道,“這些都是觀戰的人,而觀戰的資格就是貢獻一杯血腥瑪麗。可以是你自己的,也可以是别人的。”
“隻要你不覺得疲倦,進去以後可以一直看。比賽是在不斷進行的。隻要有人報名,湊齊十人,就可以開始一場。”
想讓褚呈江放自己的血肯定是不可能的。
狐狸眼一眯,女人順着她的目光看去。
“這麼多死人,不用浪費了。”
少年人理所當然的說着,拽起地面上剛才圍毆楊無敵,其中一個"幸運屍體"的領子,走進了地獄殺戮場的入口。
負責收取血腥瑪麗的工作人員看見她,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具屍體就放到了台面上。
台面旁邊的地面上則放置着一個巨大地容器,入場的觀衆統一把手中的血腥瑪麗給倒入其中。
褚呈江敲敲桌子,“用這個行嗎?我們兩個人一起。”
說完還拍了拍肩上扛着的楊無敵,“這個也是。”
工作人員也是有些懵的,畢竟這麼多年也沒碰見過這種直接拿屍體來的情況,幾人相互對了個眼色。
其中一人站出,對着她們微笑,“當然可以,請進吧。”
這地獄殺戮場内部。比外面看上去還要簡陋。沒有任何隔離。
外圍是一圈圈地看台向上延伸。下面則是一片直徑上百平米地巨大空場。此時,觀戰地人并不算很多,偌大的場地隻零零星星的坐着些人。
再往上,高空的穹頂沒有任何裝飾,隻是黑,如同深淵般的黑,又像是黑洞般的眼俯瞰着,監視着下方的所有人。
兩人并肩而行。
下到觀衆席,随意找了個位置。
把楊無敵放在牆邊上靠着。
褚呈江撅着屁股,剛想坐下,就聽見黑紗女人提醒道,“最好别坐,否則等你站起來,褲子上就全是又黑又厚的血印子。”
說實話這殺戮場裡面暗得很,沒什麼光,四處都是黑黢黢地,不仔細觀察的話,還真不會注意到這些。
“謝謝。”她站直了身子。
正要把手放到欄杆上。
女人再次勸告,“别靠了,那也是一樣的。”
褚呈江哦了聲,就快速把爪子給縮了回去,一扭頭看見女人身子站得筆直,雙手抱在胸前,于是她也有模有樣的學着做。
看台下面巨大的場地内,準備進行的戰鬥由一聲慘叫開始了。
原本還在相互周旋的其他人,見到有人已經動手,便紛紛加入了戰鬥,紛亂嘈雜地尖叫從看台和戰鬥場裡齊齊響起。
“殺!殺了他!”
“殺了他!”
最先被攻擊的那個中年人早已死去,像條蛆蟲軟綿綿地倒在場邊處,鮮血從他斷裂的喉管裡噴湧着,更有不少觀衆拿着杯子,伸長了手去盛血。
戰鬥還在繼續,此刻已經分成了三波人馬,五個人混戰在一起,另外四個兩兩相對,召喚出的武魂在場中發出驚目的光。
四濺地血肉,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觀衆們興奮發紅的眼,夾雜着能貫穿大腦的血腥味,身處這個地方,仿佛全身都浸進了殺氣裡。
神經在緊繃,血液在沸騰,大腦有種不顧一切想要發狂的沖動。
有人被生生的撕下手臂,他捂着自己血崩的傷口倒地哀嚎,可回應的隻有一次又一次的猛烈攻擊。
吸引大部分目光的,是在戰鬥中占據上風的一位紅衣青年,手持長劍,火焰般的魂力在他身上燃燒着,在剩餘幾人中可謂遊刃有餘。
他面對四人的圍攻,快速調整了站位,并以莽牛沖擊之勢提劍而砍,手中劍刃覆着火紅亮色,在黑暗中閃起刺眼地刀芒劍影。
一人雙拳裹着魂力,身上顯露出熊的魁梧,一對蒲扇大地巴掌毫不畏懼的迎擊火劍猛砍,以肉抵劍!
敢如此抵禦自然是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男人獰笑起來,雙手死死攥住劍刃不放,力道想來極大,青年一時掙脫不開,身上的衣服倒被撕出幾個口子。
那纖腰上布料半遮,露出的雪白肌膚,令戰鬥場内的其他人紛紛把目光投向了她,更有挑釁者吹起了口哨,完全忘記自己身處生死戰鬥中。
“啊哈哈哈,想來是個細皮嫩肉的女人。”男人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直接單手握劍,空出一隻手就要去摟她。
女人不說話,但是眼睛很冷,她雙手用力拍在劍柄上,長劍順着手掌心,一路猛地刺進了男人的胸口!
趁着對方沒來得及躲開,又迅速向前沖,她細長地雙腿一甩,身子在半空中翻轉一拳,随後重重地踹在對方結實的胸口上。
女人一腳落地,一手接住下落的劍。
對方則是吃痛地捂住胸口,半跪着摔倒在地上喘息。
随後女人挽劍起身,輕盈地身姿在半空中躍起,魂力猛烈燃燒,她心念微動,拔劍!對準男人的頭顱兇猛地刺了進去,狠狠地釘死在地面上!
擡頭,對上那女人冰冷的眼,剩餘六人不敢再單打獨鬥,于是群起而攻之,前仆後繼地沖向她。
黑暗中,再度響起聲聲慘叫,出現數不清看不清的劍光血影,凜然殺意,刺穿血肉的聲音,臨空破響,鋪天蓋地的回蕩在所有人耳邊。
“…………”
嗤——
最後一劍斬下,溫熱的鮮血濺起,淋在女人破碎赤紅的衣衫上,似有洶湧澎湃地火焰在燃燒,腳下彙聚着九個對手的血和靈魂。
而她,是唯一的勝利者。
在這一片寂靜中,漸漸的,有人帶頭鼓起掌誇贊叫好。
女人喘着粗重的氣息,身上積攢的殺氣越來越重,冰冷的雙眼愈發赤紅,顯然是身處理智的邊緣。
但她仍舊沒放松警惕,仗劍而立,直到有同伴從觀衆席沖到她身邊。
被三個同伴攙扶着,女人來到剛才繳納血腥瑪麗的入口處。
工作人員笑臉盈盈地遞給她一杯血腥瑪麗,并滿懷深意的看着她喝下去,輕聲道了句,“恭喜您。”
隻見女人喝下,原本被殺氣影響的心智逐漸清明,蒼白地臉色也變得紅潤,她點點頭,便跟着同伴們迅速離開了。
随着四人的離去,看台也有幾個人安耐不住殺氣,着急忙慌的跟着跑出了殺戮場。
“她是誰?也太厲害了吧,一打九就破了點衣服。”褚呈江咂舌。
黑紗女人解釋道,“一個小有名的人物,叫虹溪,她來到這三年了,地獄殺戮場戰績,十一戰十一勝,雖排不進百名之内,但依舊不可小觑。”
“不僅如此,她更是"昭夜幫會"的主人。這個幫會的宗旨是幫扶弱者,救濟無辜之人。目前發展到的幫會成員多達三十個。所以她們在這一圈都小有威望。”
褚呈江摸着下巴,“真厲害。”
女人瞥她一眼,“若換個地方,我倒也會像你這樣誇贊她,不過,這是殺戮之都,我可不認為來到這的會有什麼無辜之人,所謂的弱者也不過是廢物而已。”
“既然是廢物,那就沒什麼好幫的,死了就死了吧,何必還費這番力氣去保護那些人,當真是愚蠢。”
“你好像很不看好她。”
“哼。等着吧。火,遲早會燒到她身上。”
褚呈江不置可否,轉而問道,“那剛剛,她為什麼要專門去喝下血腥瑪麗?這血酒裡是不是有什麼神奇的作用。”
女人看向她,“沒錯,血腥瑪麗蘊含着死亡魂師的血液和靈魂,能使服用者躁動地心變得平靜,身上因為殺人日漸增長的殺氣也能被壓制住。”
“更何況,在殺戮之都魂力增長是極為緩慢的,服用血腥瑪麗也是恢複和提升魂力的一種。”
“并且在殺戮場,勝利者都會得到一杯免費的血腥瑪麗。在魂力消耗殆盡之後,勝利者很有可能被其他魂師出手獵殺,所以大部分人都會選擇喝下,用來保護自己。”
有毒你是一個字不提啊。
褚呈江放下手,“那就看到這吧。”
“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