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醫院樓下聊了一會,柳濂不知她的情況,隻當她是唐鹿。
他說醫生最近建議白市廷做手術,但是聽說手術成功率不高,所以他猶豫着不肯做,非要等到海廣三連冠,所以他還有認為二人關系匪淺的副隊長田子龍想讓她勸勸白市廷。
“柳濂,對吧。”聽到她冒出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柳濂沒反應過來“其實我因為一點事故,之前在國内待着的一年半的記憶全部忘記了。”
柳濂愣了,大概是沒見過這麼狗血的事情:“你……”
“很抱歉,不記得你和白市廷了,所以可能……我勸不了他。”
他沉默幾秒:“今天育青和育航有比賽,你為什麼沒去看?”
她淺笑:“注定要赢的比賽沒什麼好看的。”
“我希望能在全國大賽之前和你們比上一場。”
她沒有回答,隻是淡淡的笑着,擡頭看了看天就道别離開,路上順便把身體換給餘玿初。
回到家,路向前守着不知道哪國風味的披薩發呆,看到餘玿初又一臉笑意的推薦披薩,那黑不溜秋還有些榴蓮味道的不明食物看得她太陽穴一跳一跳的。
在她進屋之前路向前攔住她:“好好好你不吃就不吃,但是你得幫我去勸勸那臭小子。”
“不是打赢了嗎?”餘玿初聽見後院傳來的擊球聲,不解道
“雙打沒打好,被禁賽了,郁悶着呢。”
被趕鴨子上架的餘玿初抱着貓溜到後院,看着路夏把球一下一下的打在牆上同一個地方,扔了個球過去。
他反應很快的打回來,她側身躲過,撸貓的手沒停下來。
路夏回頭看她一眼,又轉回去打球:“為什麼不來看今天和育航的比賽?”
“找朋友去了,不是你不讓我打網球的嗎“
”不是你說瞞不住一世的嗎?“
”所以啊,我不瞞了,沒意思,所以出去玩了,從年齡來看我可是個大學生哎,高中生聯賽有什麼意思。“她笑着,卻沒有溫度”我又不喜歡網球。“
路夏狠狠的擊打着球:“可是你爸更喜歡唐鹿不是嗎,所有人都是,紀景梧是,我也是。”
“你還小,還有誰跟你講紀景梧……”
“我小什麼?小你三歲又怎麼了?我十六了能不明白什麼?”
“你不明白,有多少人不想活在這個颠倒是非的世界。”
路夏哽住,停下擊球,看向她:“陪我打一場,不許叫唐鹿幫忙。”
“小屁孩,架勢拉這麼足要吓唬誰。”她轉身離開“不打,我沒那天賦,才不跟小屁孩一般計較。”
經過轉角,路向前突然冒出來:“大閨女你這到底是勸呢還是火上澆油呢啊……”
餘玿初懶懶的擡眼看他:“師父,你就是太慣着你兒子了,遲早他的網球會遇到瓶頸。”
說完她轉頭就走,不顧路向前在背後叫喊:“都說了叫路爸了,果然你一叫我師父就沒好事。”
她無語,每次和路向前提他兒子就被他各種糊弄過去。
随便拿了個水壺澆了會花,餘玿初坐不住了,牽上狗就準備出門。
這隻狗還是她第一次拿世界冠軍那時候買的,現在五年了,它也五六歲了,比起三年前剛回國把它帶回來那時候,走路不再這麼一蹦一蹦的了。
天才剛剛黑下去,回來之後她用電腦查過,周六的探視時間明明到天黑,用這種理由把她趕回家未免太幼稚了吧,不想說之後的事情就不說嘛,搞的她現在都不知道去哪。
沒手機導航的話想去個陌生地方還是挺麻煩的,她記得家附近有個小公園,隻好去那溜溜狗了。
她平常一般不會自己出門,本身就是個能在家宅發黴的人,再加上這張臉帶來的麻煩,在家呆着無疑是最舒服而且最放松的選擇。
出事之後回國外那陣子她是不用上學的,本來在國内學的知識遠遠超過同時段國外學校所教授的内容,在家宅着倒也是件美事。
回國之後就算上學也是被那臭小子強烈要求同去同回的,至少不會出現因為沒有手機而導緻失蹤失聯的情況。
要說她沒有手機這事啊,還是因為出的那件事,那之後她就不用手機了,要用也是路夏或者……
她愣住,為什麼要想或者,難道還有這麼個天天被她借手機的倒黴蛋?
手上牽的狗被她的突然頓住拉扯了一下,回頭看着她,餘玿初蹲下摸了摸狗的腦袋,毛長了該剪了,不過家附近好像沒有寵物店,隻能改天再說了。
在公園溜了一大圈,天漸漸黑了,公園的路燈讓她睜不開眼,眼鏡遮不住從上而來的光,大晚上的戴帽子可能會被認為有點大病,她拖着還想繼續溜的狗子趕緊回家了。
路上迎面遇到來找她的路夏,隻不過這小子雖然一看到她就有種舒了口氣的感覺,但還是嘴硬的說隻是出來散步,遇到她就一起回去了。
笑話,誰散步會散到這隻有一點點光而且還偏僻的小路啊,她隻是圖個沒路燈才走這邊的。
兩個人一路回去也無言,眼看都快到家了,路夏突然問她吃沒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