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回到育青,接下來該着手準備和玉峰一起去集訓的事了。
穆司陽已經回來,丢下一句青鳥台站集合轉身就走。
當天早上,路夏對着家門口的紅色跑車嘴角抽搐。
“宋常樂在國内已經沒有正常的車了嗎,你非要開這一輛嗎。”
“我喜歡這輛,上車。”
餘玿初送他去集訓的地方,路夏對她并不打算參與集訓這件事表示不滿。
“别吵了,我去興隆家兼職,又不是閑着在家,你消停消停好好訓練吧。”
他突然安靜下來:“你要勸興隆學長回來嗎。”
“我為什麼要勸他,這是他自己的決定。”
“你……”
“這算是别人的家事了,不是我能插手的。”孰輕孰重她還是拎的清的
把路夏安全送到網球之家,餘玿初打道回府。
賀興隆愣愣的看着她走進店裡:“餘玿初?”
“你失憶了?我在這打工。”餘玿初熟練的開始幹活
“我以為你會跟着他們一起去集訓。”
她沉吟片刻:“你還有留戀,我和你不同。”
他不再說話,專心的擦桌子。
餘玿初記得,前兩天穆司陽其實有來找賀叔叔談過。
她聽了一會,被穆司陽當場抓包。
“我還是想知道,你為什麼突發奇想帶他們去那個集訓營。”
當然,他也跟她談了一會。
剛過飯點,店裡沒有客人,賀叔叔把店門上的牌子轉到休息的一面就去後廚了,兩人選擇坐下來面對面交流。
“帶他們去公費旅遊散散心……好了我知道你肯定不會信。”餘玿初翻閱着手中的網球月報,正是報道了她在集訓營的好友們又在哪個世界比賽取得好成績的那一期
“我想回集訓營是有私心,我想帶他們去集訓營也是有私心,網協想讓高中生一同參與集訓更是有私心。”
穆司陽想問些什麼,卻止在猝不及防的與餘玿初對視的那一刻。
“那麼穆司陽,你的私心是什麼呢。”
那一眼,帶着探究的語氣,卻毫不留情的刺穿他,刺向他所謂的私心。
“我?我的私心也是大家的私心,無非就是想讓育青拿到全國冠軍。”
“還有呢。”她随意的靠在椅背上,眨眼的瞬間便收起了剛剛的鋒芒,使穆司陽一度認為是自己壓力太大了導緻的幻覺
“還有,考個好大學,未來,至少是在路夏畢業之前,這支球隊能好好運轉,不會出現你說的那種青黃不接的情況。”
餘玿初裝作聽明白了:“你想培養路夏,想讓育青走的更遠,甚至獻出你的未來,對嗎。”
穆司陽沒有反駁,算是默認了。
——不過也可能是因為他面癱才會沒有表情。
“看來大河留給你的擔子太重了點。”
提起大河,穆司陽的眼睛似乎亮了一瞬。
“我去年回國,見過他一次,跟他聊了一會,當然順便看了你們的比賽。”
她揚起笑臉,但是其中并沒有嘲諷:“雖然我清楚有你們那個臨時教練的原因,但是你們打的真的很爛。”
“我知道。”穆司陽悶悶的說
“應該就是和星耀那一場,那天我路過比賽的地方——不要用那種眼神看着我,我真的是路過——我認出了你和卓治還有唐佳樂,所以我才想和大河聊聊,幫一幫你們。”
“卓治和唐佳樂多多少少幫過我,而你,讓我恻隐的倒不是你和紀景梧的那場比賽,而是大河曾和我講過的你的事情。”
“大河曾經和高一的你說過為什麼不讓球隊變得更好對吧,在他畢業之前又把育青支柱的爛攤子加給了你。”
“什麼爛攤子。”插進一句小聲且不滿的反駁
“當然是爛攤子,至少是你把它變成爛攤子的。”
“你強加給自己太多職責,永遠堅守的單打一,帶領育青走向全國的誓言,培育接班人而不惜一切代價的決定,嘔心瀝血鞠躬盡瘁,你可不要學古人死而後已。”
穆司陽皺了下眉。
“不好意思,被路向前傳染了,說着說着就管不住嘴,言重了,不過我的中心思想沒有變。”
“你經常問路夏為什麼要打網球,那我現在也想請你思考一下,為什麼會選擇打網球。”
“恕我直言,如果是愛,那這種愛很偏激。”
“比起喜歡,你現在更像是為了執念而去打網球,為了執念的完成執念而進行每一次揮拍。”
“穆司陽,你現在要學會放過自己,讓育青變得更好不是你一個人能做到的,這是所有人應該一起去做的事情。”
“我們必須保證這一屆的球隊成員不會拘束在任何一個位置上,同時也要發展下一屆的隊員,這不是你一個人可以統籌兼顧的,适當的時候也要放放手讓他們自己進步,除非唐佳樂和喬晨把育青網球部炸了,我想我還是有辦法治住他們的。”
午後的陽光探進小小的店裡,桌上的綠植被陽光渲染過,更是鮮豔。
誰都沒有再說話,穆司陽在沉思,而餘玿初看向窗外安靜的街道,嘗試感知城市的氣息。
半晌,他突然露出一個釋然的笑。
“我明白了,接下來的日子我和阿嚴會好好配合小餘教練的。”
“之前總聽卓治說你能言善辯,我還不信。”
餘玿初無奈:“他還說我是育青網球隊的心理輔導員,你信嗎。”
“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