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朝又累又困,大多是精神上的。
生日會很有意思,大家說話幽默風趣,但是缺了黃漢秋總和成朝預想中的不一樣,少了點刺激,要是這厮在,絕對會惹人注意,他也肯定會将言言的生日聚會推上更高潮,輕松吸引走别人的視線。
成朝回家時這麼想。
距上一次醉酒沒多長時間後再次醉成一攤爛泥,好像比上次還要更狠點,都開始說瞎話了。
袁蕭滴酒未沾,整個人精神得仿佛能再跑幾個八百米,渾身力氣沒處使,生龍活虎地不像參加了十個小時生日聚會的人。
成朝嘴裡時不時蹦幾個字,還都是圍繞着黃漢秋,袁蕭一開始覺得有意思,到後來就嫌煩了:“唉你别老說黃漢秋黃漢秋了,跟我說點别的。”
“黃漢秋他……”成朝不聽。
“算了算了,說吧說吧。”
“秋天他這人……”成朝無意識中叫出了黃漢秋的小名。
袁蕭挑挑眉:“他高中别人都叫他秋天,那成朝你呢?”
成朝思索兩秒,最後說:“我好像叫橙汁來着。”
袁蕭噗嗤一聲笑出來:“行行,你們高中還搞這個。”
“我們有愛。”成朝輕嗤一聲。
“是你倆之間的愛還是所有班裡學生之間的愛啊?”袁蕭拖長了音調問。
“……”成朝冷哼一聲,在車後座睡死過去。
沒從本尊嘴裡親口聽見自己想聽的話,袁蕭往後座看一眼,嘿了一聲,專心開車去了。
把成朝送回家,袁蕭非常不客氣地占據了他家的沙發,把客廳當自己家:“鑒于我送你回家有功,所以這客廳暫時就是我的天下了,你可有異議?”
成朝睡在卧室,沒有動靜。
“那我就當你答應了。”說罷,這人臭不要臉地蓋好薄被子,打開手機給言言朋友圈點贊,見自己和言言合影的照片被單獨發了個朋友圈,袁蕭頓時睡意全無,喜得想對着天花闆吼上幾嗓子。
這人動靜一堆一堆,卧室裡的人睡得正香,畢竟正做着和黃漢秋有關的夢。
白天見不到的人此時出現在夢境裡,盡管成朝再怎麼不想承認,他臉上露出的愉悅的神情還是說明了他心情很不錯這一點。
夢裡黃漢秋裸着上身,在他家裡到處胡鬧,惹得成朝煩的不行,恨不得一巴掌拍他頭上。
黃漢秋胳膊有勁兒,輕松桎梏住他,任他怎麼反抗都無用,成朝深呼吸幾口氣,使出渾身解數都無法撼動黃漢秋。
明明這是他家,就算要胡鬧那也該是他,黃漢秋在這又唱又跳的是幹什麼呢?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那一刻,成朝好像吸走了黃漢秋所有的氣力,一個過肩摔把人摔沙發上,他低頭使勁兒按住黃漢秋的肩膀。
黃漢秋怎麼比平常還要會勾引人?成朝迷迷糊糊中想,手上粗暴的動作突然慢了下來。
黃漢秋嘴角帶着的笑太氣人,不管成朝怎麼胡鬧他永遠保持着那副從容不迫鎮定自如的模樣,不會被任何東西打動,不會被人掌控在手中。
成朝太陽穴猛地跳了跳。
自己總是被這人惹急,這人被自己惹到惱怒的模樣幾乎沒有,憑什麼。
成朝把衣服按他身上的動作緩緩停了下來,或許是受黃漢秋感染,他學會了一些東西,雖然很生疏,但是效果驚人。
他露出一抹染着惡意的笑容,眼底露出意味不明的情緒,眉眼閃爍着不懷好意的光,似乎想将人生吞扒皮。
被按着的人終于有了一絲觸動。
成朝用可以說是溫柔的動作撫過黃漢秋的身體線條,揚手扔了原本蓋在他身上的外套。
他輕聲念着沙發上的人的名字。
成朝擡手緩緩掐住人的脖子,猛地一收,對方的眼淚倏然落下,他的眼底隻震驚了一瞬,就歸于平靜,未曾想過的念頭決堤毀壩貫徹進腦海裡,洶湧的河水在腦内攪來攪去,不得安甯。
戰栗和興奮順着脊骨蔓延至四肢百骸,最後融于血液。
成朝正準備伸手,被按着的人忽然無故掙脫開來,把他壓在身下,抵死纏綿的愉悅仿佛在提醒他這一切不是真實。
沒有堅持多久,所有的一切就化成了泡沫,成朝伸手戳破一個,從夢裡醒過來。
胸膛劇烈起伏,夢裡的一切真實又荒唐,成朝大口喘着氣,捂着臉看了一眼電子表上的時間,沒忍住低聲罵了一句。
起床洗冷水澡,洗漱,換衣服,客廳裡的袁蕭睡得打鼾,被子有一半掉在了地毯上,人也差一點就滾地上去。
沙發……成朝收回視線,整個人渾身一僵,夢裡的一切又撲面而來,最後關頭突然暴起的黃漢秋和瘋了一般的他自己突然出現在眼前。
夢裡的一切仿佛還在繼續。
門被猛地關上,成朝回了房間。
真是該死的。
要不是這個夢,他竟然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麼不清醒又神經變态的一面,這一面竟然是長這個樣。
簡直令人……成朝想了想,手臂汗毛直豎,好好的天氣,他愣是像被冷雨淋了一樣凍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