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勉強提着一個一臂寬的石鍋,一步一挪,累的呼哧呼哧喘氣,臉上通紅。
顧斑連忙接了過去,拿了竹筒水給她。
槐一仰脖咕噜咕噜全喝了,豪放地抹了抹嘴巴,往地上的大石鍋一指。
“母獸讓我帶了肉和多出來的鹽石,我們今天中午把這些全部吃光。”
肉!
顧斑的豹耳一顫,定睛一看。
竟是小臂那麼長的一塊五花肉,這種肉無論是煎、烤還是炒,怎麼做都好吃!
“哇!”顧斑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她眼睛都亮了,豹尾直直地翹起。
她連忙招呼槐坐下,自己則去把最後的一點鹽石添水燒幹,直到析出一粒粒晶瑩的鹽粒。
槐看得好奇,也跟着湊上來。
“斑,你在做什麼呀?”
“把鹽石加水燒熱,再挑出裡面的髒東西,這樣吃起來就不會苦澀了。”
顧斑把裝着鹽粒的小碗遞給她,讓槐把摻在鹽粒裡的沙石和雜質挑出來。
“這樣啊~”槐似懂非懂,但還是誇道:“斑你懂的真多。”
“對了,你要的熱熱果,我也帶來了,祭司讓我們生吃這個,說是暖身體,我們可吃不來……”
她皺着眉,仿佛想到味道就讓她痛苦不堪,一邊從随身的獸皮袋裡掏出一大把黃白發綠的植物根莖。
顧斑瞪大了眼睛。
這東西她太熟悉了,正是生姜!
它的用處可太多了,不僅能調味,還能驅寒,生發,染色等等。
看來這個祭司還是有些本事的……
顧斑高興得直咧嘴,她隻拿了槐手中的兩三個,剩下的都推了回去。
“它用處可多呢,你先留着,等我教給你怎麼做來吃!”
槐現在對顧斑的能力信任不已,聽到豹崽小老師要開課,她就乖乖點頭聽課。
“我先教你做油渣。”
顧斑把挂在通風處的闆油肉拎起來,切成一指寬的肉片,倒進鍋子裡。
再添冷水,把它慢慢煮熟。
等水開的功夫,她也沒閑着,用石闆去把野蔥和姜都切成了小段。
沒一會兒,辛辣的空氣就讓顧斑和槐眼淚直流。
她隻好把蔥段姜絲放到了洞口去散散味道。
等闆油的白肉煮熟,變得晶瑩,顧斑就撇掉了飄着的一層血沫,換了一鍋水,繼續熬煮闆油。
她還不忘放些蔥姜,這樣熬出的油梭子和油脂更香。
等到水分變幹了,油渣的油分也出來了,乳白的油湯将油渣炸得微微發黃,香氣也徹底爆發出來。
槐吸溜着口水,不停地問。
“可以吃了嗎?可以吃了嗎?”
顧斑用竹筷撥了一下,油渣下面的油湯還不夠清透。
“快了快了。”
她挑了一塊比較熟的油渣,夾起來遞給急切的槐,讓她吹涼了吃。
自己則繼續處理着今天的蘑菇。在山下的時候,顧斑就把它們洗幹淨了,現在正在分門别類地挑揀。
竹荪、雞枞和雞油菌是适合炖湯,牛肝菌和白蔥菌可以炒着吃,還有大粗腿蘑菇可以烤着吃。
等她忙完,再擡頭時,桂也來了。
“好香啊,我隔着老遠就聞見了,好多山洞裡的獸人和亞獸人都坐在洞口,見人就問是誰的山洞這麼香?”
顧斑笑着打了招呼,再用竹筷一撥,見油湯已經清澈透亮,連忙用獸皮包着手,把石鍋移開,放在了地上。
“你來得正好,油渣可以撈出來吃了。”
她又夾起一塊,撒上幾粒細鹽,遞給了桂。
“小心燙。”
桂學着顧斑的手勢接過筷子,咬了一口油渣,連連點頭。
作為一個成熟穩重的亞獸人,她臉上很少浮現出溫柔微笑外的表情,但此時她像孩子般瞪圓了眼睛,将整塊油渣塞進了嘴裡,一邊吃一邊含混地誇贊。
“這個比上午的還要好吃。”
“熱的好吃。”槐也湊了過來,舔舔嘴角,看着顧斑把油渣一個個撈出來,放在大葉片上晾涼。
“一塊白肉竟然能做出這麼多好吃的。”她眼睛發亮,躍躍欲試:“我已經學會了!等我下次做好請你吃!”
“母獸,你敢信嗎?這裡居然放了熱熱草和熱熱果,以後我可再也不把它們随便丢了!”
槐興奮得嘴巴不停,桂坐下也耐心地聽她說,眼底滿是慈愛。
顧斑看着整整一鍋的豬油也滿心歡喜,這可是最天然的油脂,無論是應急點火,還是防凍裂傷都派的上用場。
不過最主要還是好吃,做菜比較香,嘿嘿。
她也往嘴裡塞了一塊油渣,頓時露出幸福滿足的表情,尾巴開心得在身後顫顫地擡起,抖成s形。
熬制出的油渣塊頭更大,更加完整,入口是更飽滿紮實的口感,酥脆,但是内裡卻是肉的韌性,不僅有油脂的香氣,還有蔥姜獨特的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