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匕首上出現一層黑焦時,蒼問方才停下,拿起一塊手帕擦拭,便朝着苻淵而去。
一手拿着傷藥,一手拿着匕首,苻淵眼眸深邃,直勾勾的盯着蒼問看,仿佛在那一秒鐘,苻淵的眼眸瞳色已經改變。
“你……”
蒼問并沒有回應,嘴角一直都帶着淺淺的弧度,似乎是隻對他一個人。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蒼山派?”
蒼問一笑:“我記得我與你說過,是掌門派我來照顧你。”
蒼問說着的同時,手上已經有了動作,在想着如何下手,苻淵手上的青筋暴起,顯然是忍到極緻,就算是憋着,也不想發出絲毫聲音。
這孩子當真是倔。
然而苻淵想知道的并不是這個答案,依舊是道:“我在蒼山派的這兩年裡從未見到過你。”帶着深沉的執着與探究。
蒼問神色淡然的回應着:“或許是剛好錯過,方才從未見過吧。”手裡的動作也在繼續,若是這般聊着能使得他分散注意也是好的。
苻淵一直在隐忍着不想讓自己發出聲音,也不想有半分的示弱,不管是在誰的面前,苻淵也不會服軟半分。
眼前的這個人,不能信。
謝盡蒼派來的人,定然不是什麼好人,這世上怎會有無緣無故的好,又怎會有這麼好的人。
想必。
都是裝的。
苻淵沒有再問,蒼問也沒有再開口。
兩人便就此沉默,空氣之中唯獨彌漫着一股氣息,還有刀切割着肉的聲音。
疼,很疼。
可就算是再疼,苻淵都能承受,被懲罰的多了,早也已經習慣。
在這屋舍之中,隻有他們二人。
在傷口塗上藥,包紮完的那一刻,門外想起了一陣敲門聲。
叩叩叩——
門外弟子喘着粗氣言道:“掌門,清風派派人來了。說要掌門親自前去,才說。”
甚至還不等裡面人回應,這位弟子便已離開。
蒼問聽了後便要走。
苻淵當即便拉住蒼問的手,蒼問此時的模樣很像一個人。
那便是。
謝盡蒼!
苻淵腦子一沖動,師尊二字當即便脫口而出,如同猛禽想要沖破束縛逃離,又像是想要抓住眼前的人,不肯松開。
而這兩字同時也是試探。
“師尊!”
蒼問感受着苻淵身上的顫抖,本要起身的身子,停了下來,坐在床側,摸了摸苻淵柔順的墨發。
輕笑了一聲:“我與你說過,掌門在閉關,你若是真的想他,可等掌門出關後,兩人好好的見一見。”
苻淵自是不是想念謝盡蒼,而是覺得眼前的這個人就是謝盡蒼!
性子雖一點都不像,可這行為以及動作,苻淵又怎會不清楚!
謝盡蒼坐着站起之時,手總是喜歡敲打兩下,之後再起身離開。
眼前的這個人,也是如此!
見蒼問如此說,且始終如此,苻淵漸漸松開了手,方才那一用力,現在回過神來,倒也感覺到手腕上帶來的疼痛。
苻淵不知該說什麼的為好,隻知要先認錯:“對不起,是我言錯了……”
苻淵此時低頭的模樣,像是一頭狼,一頭被欺負狠了的狼,蒼問盯着苻淵看了許久,心中傳來了一道聲音:遲早是要蛻變的。
“不用說對不起,你若……”蒼問停頓了一會兒,知道自己有失言論,便也沒再說下去。
“罷了,你在此等我,我去去就回。”
蒼問本想說:你若喜歡叫師尊,便叫師尊吧。
但這句話說出來始終是有些不好,蒼問也将話吞了回去,未有落下。
苻淵點了點頭,可在蒼問離開的那一刻,苻淵當即便從床上坐起,沒有再躺着。
心中情緒複雜到極緻,放在床邊兩側的手,也漸漸攥緊。
此人……
定然是和謝盡蒼有關系。
苻淵漸漸擡起了頭,望着四周的一切。轉瞬間便離開了。
苻淵倒是想知道,蒼問去是什麼意思!明明找的人是謝盡蒼!他為何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