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淵偷偷跟去,躲在蒼浮殿殿外,聽着裡面的動靜。
若是平日裡,大殿外自是會有弟子守着。
可今日,卻如此反常。
到底是,因為什麼。
苻淵側着臉,耳朵貼在大門的門縫之處聽着裡面的動靜。
“謝掌門,别來無恙啊。”
一道青年的聲音從大殿内傳來,聽在苻淵的耳朵裡卻是格外的刺耳。
他不是說謝盡蒼閉關了嗎!怎麼這個時候又出關了?
想必……是他在騙自己。
本快要被捂熱的心,再次墜入到冰窖中。
謝盡蒼瞧了眼前人一眼,絲毫沒有要從座椅上站起的意思,随意應了一聲:“嗯。”
“我兒的死,謝掌門就不給我個交代嗎?”見謝盡蒼如此傲慢,黎寒舟本隐藏在心中的情緒,頃刻間傾洩而出,臉上挂滿怒意,也随之坐下,不顧謝盡蒼如何想。
謝盡蒼早便料到此人會來,也在等着,就算是此時沒來,日後也會找來。
謝盡蒼拿起茶壺,給黎寒舟倒了一杯茶水,放在他的眼下,言語淡然:“他殺人。”而這三個字,便是解釋。
“他殺的了什麼人?謝掌門,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們誰都清楚,什麼人都敢殺,理由卻都是如出一轍!今日你要是不給我個合适的理由,我便!我便殺了你!”
“他殺了我門派中弟子。”
黎寒舟情緒激動,胸口上下起伏,久久未能平複,大聲道:“所以你便不分青紅皂白,殺了我兒?!”
謝盡蒼呲笑一聲,顯然是不喜黎寒舟口中所說,寒聲道:“黎遠襲不分青紅皂白殺了我門派弟子,那我便有資格殺了他。”
“你身為一派掌門,卻滿手鮮血,嗜血殺戮,是非不分,毫無包容!對其座下弟子更是出奇的嚴懲,我看你遲早會死在自己座下弟子的手中!”黎寒舟滿口惡意詛咒,猛的拍桌站起,看着此時還淡若自如的謝盡蒼,心中無比氣憤。
若是可以,黎寒舟巴不得此時此刻就要了謝盡蒼的命!
謝盡蒼哦了一聲,反問道:“那又如何?”是如此的猖狂,不将此話聽在耳裡。
黎寒舟被謝盡蒼氣的一口老血差點出嘴中噴湧而出,腥甜的血腥氣味在口中蔓延了,氣憤道:“你!!”
謝盡蒼喝了一口茶,并不管黎寒舟,不管接受與否,謝盡蒼都毫無在意,黎寒舟說的确實是不錯,他手中确實是沾滿了無數人的鮮血,可他殺的這些人,本就是該死之人!
謝盡蒼:“若無他事,便也請黎掌門回去吧。”
黎寒舟甩袖離開時,嘴裡還不忘說道:“謝盡蒼,你遲早會死無葬身之地,屍骨無存!”
謝盡蒼依舊是當做沒聽到般,坐在座子上喝着口中的茶,直到茶水入腹,杯水放下的那一刻。
謝盡蒼當即便使出了一記靈力,朝着門外的方向而去,苻淵無可避免,承受住了這道靈力懲罰。
“滾進來。”
冰冷的聲音從屋裡傳入耳中,苻淵不敢有半點的遲緩,立馬便走了進去,當即跪地認錯着。
“對不起師尊!我不是有意要偷聽的!”
謝盡蒼玩味的嗯了一聲,眼裡盡顯寒意,竟對苻淵笑了起來,可這笑轉瞬即逝,根本就不是在笑。
“苻淵,你好大的膽子!”話音還未落下,一記靈力便朝着苻淵而去,招數何其的歹毒,似乎是想要了苻淵的這條命。
苻淵皺緊眉頭,頭始終未敢擡起,看來,自己怕是要死了。
可過了許久,疼痛都仍未降臨,苻淵緊閉的雙眼也在慢慢睜開,擡頭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一個白色的身影站在自己的身前。
一個人的身影在腦中忽閃而過,苻淵想到了一個人。
蒼問。
蒼問将攻擊擋下,似乎毫不費力,唇齒起伏,似乎是在勸說:“苻淵身上還有傷,身子孱弱,經受不起如此強勁的靈力懲罰,還請掌門能夠顧念些苻淵,将靈力收回。”
原來不是他……
難不成是自己疑心太重,所以看什麼人都不是好人嗎?
苻淵自我懷疑着,跪在地上久久沒有回過神來,眼裡空洞無神,好似一副沒有靈魂的軀殼。
謝盡蒼依舊是沒有停手,這次怕是真的想要了苻淵的性命。
蒼問見謝盡蒼久久沒有停手,嘶嗥出了聲:“掌門!”
謝盡蒼聽後依舊是沒有要将靈力收回的意思,瞥了一眼蒼問護在身後的苻淵,謝盡蒼心裡便很不是滋味。
口中唇齒輕顫,道出了一個字:“滾。”
謝盡蒼收手,蒼問便也收手,将身後的少年扶起,當即便轉身離開,沒有絲毫的停留。
宛如這大殿之中有着什麼兇神惡煞的東西,促使他們不敢留下。
苻淵也任随蒼問拉着自己,跟着蒼問的步伐走着。
直到走出大殿,蒼問方才慢下步伐,柔聲問道:“可有受傷?”
苻淵沒有掙脫蒼問的攙扶,而是說了一句:“你騙我。”
這三個字倒是把蒼問問懵了,不明白苻淵這是何意,為何要說這三個字,自己又何時騙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