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蒼派,行雲閣。
“大仇已報,怎麼還苦着臉?”說話的這人便是問蒼派的掌門薛今朝。
此人正在下着一盤棋局,黑子肆虐張狂,白子慌亂開路。
苻淵随即坐下,并不生分:“我來,是想問薛掌門一件事。”
“但說無妨。”
“謝盡蒼,真的就該死嗎?”
在遇到苻淵在意的東西時,苻淵會沒有任何的主見,會來找薛今朝求助。
一說到這個東西,薛今朝倒也有了興趣。
畢竟是關于謝盡蒼的,其他的事情,薛今朝都一耳進一耳出,從未認真聽過。
雖說這門派本該是苻淵的,可他自己不要,又能怪的了誰?
薛今朝将手中的棋子落下,反問道:“那你想他死嗎?”
苻淵片刻的猶豫,迎來了一片寂靜。
“在這修仙界中沒幾個會在意他的身死,更何況你還是他的徒弟,誰會知道你敢殺他,而且在那麼多弟子面前,你都如此畢恭畢敬,又有什麼好怕的?”
“在那些弟子眼裡,你不過就是将他帶來問蒼派,又不是将人殺了。”
“再者他修為高強,又豈會這麼容易就死在鬼蜮之中。”
薛今朝是一點都不怕,死就死了,與他有什麼關系,他一不認識謝盡蒼,二不喜門派糾紛的,就喜歡下下棋,到處走走。
而這掌門的位置不過就是随便當當罷了。
薛今朝見他一直這般猶豫不決的模樣,也是拿捏不住,其他人的話,苻淵都聽不進去,唯有薛今朝說的,苻淵愛聽,也聽的進去。
“你如果實在想不明白便去鬼蜮将人接出來,以免後悔,雖說他那個人不怎麼樣,但也好歹是你師尊,就算是真的要殺他,還是得想一個合适的理由。不然你讓這整個修仙界如何信你?”
薛今朝這話一落下,苻淵就立馬接話道:“好,我這就去将人接回來。”
甚至說完就已經頭也不回的離開,薛今朝則是将棋局打亂,自顧自的和自己下着棋。
那些弟子也才剛回來,也不過就是半個時辰的功夫,他們見到了苻淵兩次!
以往苻淵從不會離開自己的屋舍,專心閉關修行,如今一出關便去了蒼山派,甚至還将蒼山派的好幾位長老,都打成了重傷。
最為主要的是:他還偏偏隻要謝盡蒼。
還真是恨之入骨了。
一見到是苻淵,這些弟子腳下的步伐都加快了許多,不敢多說話。
自從他們拜入問蒼派的那一刻起,苻淵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隻是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模樣。
問蒼派與蒼山派的布局很相似,也不知是苻淵故意如此,還是無意。
尤其是那雪竹峰,和那常雪峰幾乎是一模一樣,陳設擺布。
不過才一個時辰,苻淵便放心不下鬼蜮中的人。
可當到鬼蜮結界之外之時,卻又猶豫不定,不知該不該進入。
苻淵藏在袖子中的手緊了緊,将結界扯開一條縫,飛了進去。
鬼蜮的存在差不多也有五年,這五年裡鬼蜮裡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苻淵從來沒管。
以至于裡面什麼樣,苻淵都一概不知。
天空陰暗,地面潮濕。
半空中冷風狂嘯,吹在人身上格外的陰寒冰冷,忍不住哆嗦兩下。
謝盡蒼有靈力在身,自然是不會出事的可苻淵此時的心格外浮躁,隻想早些看到謝盡蒼的人。
鬼蜮的區域并不大,走來走去也是一樣的處位,隻是苻淵此時心浮氣躁,靜不下心去找。
也因此中了那些鬼魂的迷惑,找不到路。
這些鬼魂不敢和他動手,更不敢出現在苻淵的眼前。
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苻淵竟比謝盡蒼還要狠!
謝盡蒼也僅是将他們關在賦佑樓,而苻淵卻将此處設下結界,讓它們永遠都無法離開,甚至就連觸碰結界的邊緣都會灼燒感。
苻淵環顧四周,找尋着謝盡蒼的身影。
天空晦暗,腳下的路也有些瞧不清,而苻淵的心也格外複雜,在想自己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又為何要這般做?
謝盡蒼死了不是更好嗎?為何有那麼一刹那,苻淵不希望他死?難不成是不希望他這般死了,死的太輕松?
這一路走去,苻淵的目光始終都落在前方,沒有移開。
就在苻淵以為自己找不到來時,前方的一棵樹下似乎坐着一位白衣人,全身雪白。
而那白衣人似乎是昏睡過去了,就連苻淵的靠近也都沒有絲毫要睜眼的意思,更何況還是看苻淵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