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團長閣下!”中年軍雌臉色一變,神色幾經變換,深深低下頭。
護衛的雌蟲紛紛退後,一時間如摩西分海般,從門内讓出一隻雌蟲。
白底金紋軍裝嚴密的包裹住高大修長的身軀,黑發黑眼的軍雌眉眼冷峻,英挺的面容透着無機質的冰涼,瞳孔中幽微的怒火,讓他看起來像台運行過載的機器。
餘未明抿緊唇,感覺到銳利的視線牢牢鎖在他身上,連帶着怒意也分薄到他身上一部分,他錯以為這不滿是對着自己的。不由也硬起神情,黑黝黝不服軟的眼瞳,如小型野獸與之幽幽對峙。
昂斯特隻見到年輕的雄蟲倔強地站在階下,白皙漂亮的臉蛋不肯柔和半分,卻還是亮眼的很。
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
胸中憋悶越演越烈,昂斯特第一次體會到這樣鮮活的情緒,生動的攪着他的肺腑,攪弄出滿身火氣。
“私自傷害雄蟲,要我親自送你們上法庭嗎?”
中年軍雌擦了擦汗,猶自狡辯。“軍團長閣下,您誤會了。我隻是盡我的職責,這位雄蟲想強闖軍營,還對站崗的士兵出手。我身為巡營,哪裡能放任不管。”
餘未明厲聲打斷,“軍團長面前也敢颠倒黑白!我何時要強闖,你們真不怕我上報雄保會?”
中年軍雌有恃無恐,“我全憑事實說話,不然調監控就是了。”
敢這麼說,一定是監控已經被做了手腳了。
餘未明暗恨,心裡暗暗計劃定要套他麻袋。
“那就調監控。”昂斯特沉甸甸的氣壓打斷了中年雌蟲臉上的笑容,他一滞,随即有恃無恐。
等到将監控拷貝來,果不其然,隻能看到餘未明率先動手威脅的影像,聽不見半點聲音。
餘未明煩躁不已。“好端端地,監控偏在這時壞了?”
中年雌蟲振振有詞,“确實不巧,不過光看影像真相也能大白。軍團長閣下,這下您相信我是清白的了吧?”
他似模似樣地歎口氣,“和雄蟲閣下交流,一些誤會難以避免,隻要最後能解除誤會,我也就知足了。”
本來謹小慎微,怕軍團長降責的雌蟲們彼此看看,偷笑起來,有的忍不住得意地擠眉弄眼。
大膽的甚至出聲附和,“少校,有我們在,不會讓你蒙受不白之冤的!”
原來這巡營居然也是個少校。
餘未明氣笑了,欺負雄蟲是吧?欺負他被停職是吧?信不信他拼着臉不要把你們都送進去啊?!
真當他沒脾氣啊!
“索克!”
不等他發瘋,昂斯特的厲喝打斷了他們的狂歡,雌蟲們一愣,隻見紅發副官不知從哪冒出來,單手托着一個終端。“在,長官。”
他沖面色不善的雄蟲點點頭,“早知道有這一遭,幸好我提前抓了個備份。”
索克笑嘻嘻對中年雌蟲挑挑眉,“怎樣?全方位還原事實真相,王少校一定很高興吧?”
沒想到還有這一出,王少校臉青白一片,嘴角抽搐,“高興,自然高興的。”他假裝整了整帽檐,笑着遲疑說,“隻是,倒也沒必要追根究底。畢竟餘少校曾經是我們的戰友,撕破臉面未免......”
沒聽他說完,索克微笑着打開監控投影。
畫面清晰的顯示出雄蟲禮貌的提出見面請求,被守門雌蟲再三拒絕,出言侮辱,乃至後來王少校出門意圖以勢壓蟲的一系列情形。
“實話和你說吧,第一軍團上至軍團長,下至後勤文員,沒一個看的起你!”
“你們一個個都為他代言是嗎?”
“你這樣的雄蟲,我見多了。要是軍團長一個個都見過去,還出什麼征,打什麼仗?天天看你們撒嬌耍潑好了!”
一句句言辭清晰回蕩在軍區門前的空地上,在場雌蟲紛紛埋下腦袋,試圖裝作隐身。
被餘未明激怒的那名守門雌蟲縮在角落,生怕軍團長注意到自己。此時他隻後悔沒捂住雄蟲的嘴,才叫他說出那句“軍團長都要仰你鼻息”。與他同樣想法的是王少校,他額頭上的汗已聚成水流下來,任誰都看得出他的心虛,他也正為那句“你們都為軍團長代言”而心驚膽戰。
汗毛豎起,雌蟲們隻覺背後陰冷,敏銳地感知察覺到在場最強雌蟲身上淺淡的殺意,像被頂級獵食者注視,随時可能變成口中餐。
完蛋了,軍團長暴怒,這下誰都跑不了。
昂斯特确實暴怒,但和他們想的不同,他不是因為雌蟲僭越語句而生氣,而是為那一句句貶低、嘲笑、侮辱、打壓雄蟲的話驚怒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