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是一隻努力又不願服輸的小雄蟲,年輕、極端、迷茫,帶着不被打磨的鋒利,硬撼身上的種種枷鎖。也許不夠透徹明朗,卻仍舊耀眼的不可逼視。
他憑什麼要受到這樣的對待?
高級雌蟲的動作迅疾如風,餘未明還沒反應過來,王少校已被抓着頭發撞在地上。
雌蟲強悍的身體素質讓地磚片片碎裂,王少校痛哼一聲,趕緊示弱求饒,“軍團長閣下,是我僭越了,我願意去領罰,請您”放過我吧。
“砰”,一下。
“砰”,又是一下。
“軍...”
“砰”,又是一下。
高級雌蟲的威壓大山般壓在身上,王少校滿腦袋血,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他離重傷瀕死還差的遠,但這樣劇烈的疼痛,也已很久沒感受過了。
戰戰兢兢中,昂斯特示意副官帶着參與的雌蟲去領罰。
索克拖死狗一樣将王少校拖走時,知道他這少校也保不住了。不光是他,估計在場這些雌蟲都得被扔回預備軍,好甩一甩腦子裡的水。
事實上,這招确實行之有效,起碼在預備隊當沙包時,這些雌蟲無數次後悔今天的一時嘴欠——其實他們也沒說話,隻是來湊個蟲場看個熱鬧而已啊!
守門的雌蟲剛松了一口氣,慶幸軍團長無視了自己這個小喽啰。
一雙穿軍靴的筆直雙腿出現在他視線内。
他一怔,比例完美的雄蟲彎下腰,從下面仰視他低垂的頭。
在他見鬼一樣的視線裡,“溫柔”的笑了笑。
“去死吧,渣滓。”一擊膝擊狠狠擊中脆弱的腹部。
雌蟲吃痛地拱起身體,不等他擺出防禦姿勢,雄蟲纖巧的膝蓋狠狠撞上他鼻梁。
當即,鮮紅的血嘀嗒滴落在地。
“你趁蟲之危......”他咕侬了幾句,沒留更多說話時間,被打的左右翻滾。
等他爛泥一樣癱在地上,讓雄蟲打爽了,副官才看準時機,慢吞吞上前,将雌蟲軟垂的“屍體”搬到“闆車”上。
藍灰色金屬闆上堆了一群被随手撂倒的雌蟲,小山一樣高。
将最後一隻雌蟲放上去後,金屬闆四周一亮,緩緩駛向設置好的目的地,像托運着一車垃圾。
等待他們的,是漫長的沙包生涯。——沒組織沒紀律的愣頭青,隻能回爐重造了。
多餘的雌蟲退場,門前一時隻剩兩隻蟲。
昂斯特冷靜下來,頭腦有短暫的空白。心裡燃起的火焰太過陌生,燃燒過後,隻留下茫然的灰燼。他知道自己因雄蟲的遭遇而憤怒,卻不知是因何為他而怒。
背對雄蟲時,他的腦中尚能理智分析自己的失常——也許是因為欣賞雄蟲優秀的品質,他認可了對方作為一個戰士和自己的戰友,所以才為他受辱而怒極。
轉過身看見雄蟲時,所有的思考一停,耳邊安靜極了。
敏銳地五感用來描畫雄蟲每一根纖細的發絲,視線輕撫他纖長濃密的睫毛,看着他黝黑的眼睛和臉上爽快的得意。耳朵聽見每一次吹拂過他身體的風聲,聽到他些微衣料摩擦的聲音,聽他細微的喘息。
比視頻中要生動美麗,像他親手締造的绮麗繡像,超脫了現實的美。
夠了,太仔細了。
沒必要這樣“偵查”,昂斯特對自己說,聲音不易察覺地艱澀,“聽說,你要見我?”
餘未明扶正自己歪掉的帽子,從帽檐下探出一雙審視的眼睛,“聽說,軍團長閣下看不起我?”
昂斯特:......
是謠言,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