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斯特帶他來了廣受雄蟲好評的飯店,引他進去時也風度翩翩。
餘未明卻不是很高興,他首次認真使出的小把戲失敗了,雌蟲顯然沒被他誘惑到。
他調整了下戰略,在昂斯特和他坐到座位上,請他點單的時候,不等雌蟲紳士地将菜單遞給他,他就主動坐到他旁邊,裝作沒反應過來,湊到他身邊探頭看他手中的菜單。
二者的距離很近,雄蟲毛茸茸的黑色短寸長長了些,淺淺刮蹭着他的鼻尖,帶來難耐的癢意。單薄的肩膀溫熱,不經意靠着昂斯特的胸膛,一股“文火”順着接觸的部位一路燒進心髒,燒的昂斯特呼吸一滞,眼神失焦一瞬。
冷靜。
昂斯特告誡自己。
不要唐突了未明閣下。
他顯然不知道雌蟲的心思,如果他知道了,可能就不會這樣毫無防備地與他自然相處了。
點了幾個店裡的招牌,餘未明擡頭問他,“我點完了,你還想吃什麼?”
話沒說完,他驚訝地後退,似乎沒想到自己離他這麼近,隻稍一擡頭,就和雌蟲近到呼吸可聞,再湊近一分,就能和對方親密無間。
昂斯特臉上毫無波瀾,看上去無動于衷,連語調都那樣平淡有禮,“這些就可以了?這裡的甜點很有名,閣下不如嘗一嘗?”
餘未明沒有異議,他就在菜單上選中了幾款店裡賣的火熱的甜品。
點單結束後,剛還像一張普通紙張的菜單化作光點消失,原來這複古的花花綠綠菜單,實際上是店裡智能的光屏投影。
菜點完了,餘未明自然沒有坐在這裡的必要,他淡着臉色坐回對面。
媚眼抛給瞎子看,面無表情已經是他能給出的最好神情。
這隻無動于衷的雌蟲摸不準雄蟲的心思,暗暗為自己的克制慶幸。
他替雄蟲涮了餐具,又嚴謹地審視了一番定下的包間,音量恰好的輕音樂舒緩甯靜,努力營造出讓雄蟲舒适的環境。
雌蟲身體強悍,對外界溫度不算敏感,好在他之前翻閱過不少論文,知道對雄蟲來說體驗最好的溫度是26度。
昂斯特不動聲色地看了下終端上顯示的溫度:23。
他當即皺起眉,很快又展開,盡最大努力的對雄蟲柔聲道,“閣下在這裡稍坐,我去去就回。”可惜聲音聽起來還是硬邦邦。
餘未明無言地看着雌蟲走出去,很快又回來,經過訓練的身體感官敏銳,他察覺到溫度有些微上升,之前非常輕微的涼意現已消失不見。
與其糾結這種細枝末節,還是給他好處最實在。
離經叛道的雄蟲暗地裡吐槽,對雌蟲讨好雄蟲的“小道”手段表示不屑。
等到雌蟲坐下,店裡的機器開始逐一上菜。
這家不愧是雄蟲間最火熱的餐廳,即使餘未明自覺與雄蟲割席,還是覺得菜品很對他的胃口,不知不覺吃了很多。
之前點的招牌中很多帶殼的海鮮、需要切的肉排,餘未明卻沒覺得麻煩,每當他想吃什麼,下一刻,那菜品就自覺出現在他的餐盤裡,被他毫不拖泥帶水地一口吃掉。
餘光掃了眼認真給他“備餐”的雌蟲,餘未明默默收回之前的吐槽,雖然是“小道”,起碼感受是不錯的,雌蟲們的經驗還是有可取之處。
吃的差不多,餘未明想起了正事。
之前使出的招數都沒用,他要使出新手段了。
對面,昂斯特見餘未明速度漸緩,這才慢慢吃了兩口,打算陪着雄蟲停口。
猛然間,他動作一頓,瞳孔收縮。
小腿被觸碰,仿佛有誰正用鞋尖暧昧勾着他的腿,冰涼而冷硬的觸感一上一下,帶來蝕骨的癢意。
收到信号似的,他呼吸粗重,迅速擡頭,“您……”
和其他雄蟲風格迥異,餘未明擡起鋒利美麗的面容,疑惑地看向他,陰沉冷冽的氣勢拒人千裡,帶着凜然不能侵犯的美,那雙漆黑深幽的眼睛看過來,似乎不明白他為什麼激動。
熱意冷卻,昂斯特瞬間找回理智。
冷靜,你在激動什麼?
你以為這是未明閣下給你的暗示?
如果是真的,你打算做什麼?
他深深看向雄蟲,對方視線漫不經心,若有若無注視着他。
審視、警惕的眼神也漂亮極了。
昂斯特按捺下所有沖動,隻輕輕動了動嘴角,桌底下的動作停滞了,雌蟲接着自己的話說,“您要不要嘗嘗甜品,我讓他們現在就上?”
餘未明甩下筷子,興緻缺缺地說,“随便。”
該死,都這麼暗示了,他怎麼還沒動作。難道非要他明說,我可以讓你占點便宜?
他的底線還沒低到那個地步。
這隻雌蟲,之前有這麼難搞嗎?
也是,怎麼說也是公認的“最強”,難搞才正常,不然那麼多雄蟲,怎麼會輪到他這個異類。
之前那麼好釣,可能是腦子進水了吧。
未明不知道的是,雌蟲哪裡是沒有接到暗示或者不為美色所動,根本就是在愛重之心和他正直凜然的氣場影響下,不敢稍有冒犯,連類似的想法都會盡力壓制。
他不開心了。
昂斯特飛速判斷,試圖找出原因。
不喜歡吃甜品?覺得無聊?還是,覺得他的應對不符合預期?
不,不管是甜品還是感到無聊,都不會令蟲不快,他明顯不悅的舉動中,分明含有幾分撒氣的意思。
心髒砰砰跳,昂斯特大膽猜想,難道,對方剛剛的舉動不是無意為之,而是雄蟲真的給了他暗示。
他又掏出那個問題——暗示是真的,他打算做什麼?
總之,不能讓雄蟲失望。
餘未明的手修長白皙,不耐地輕點桌面。昂斯特狠狠攥緊拳頭,擠去可能的顫抖,手掌穩穩覆蓋過去,“閣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