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完了,不是說去射擊場?”未明站起身,甩了甩胳膊,“你剛說什麼?”他沒太聽清,當然也沒注意到他的動作。
“沒什麼。”昂斯特搖搖頭,心裡暗歎口氣,看來機會到底是錯過了,忍不住覺得可惜,“随時可以出發。”
《雄蟲釣蟲手冊》上說,有時候直白發作是最妙的解決辦法。
不知道這方法有沒有用,反正都試過去就好了吧。
餘未明一馬當先走在前面,回憶着《手冊》中的内容,難得有種學渣面對考試難題時的茫然,本能地打算使出蒙題大法,自我激勵着“都選c,總能對幾個”。
昂斯特跟在雄蟲後面,望着他的背影,靜湖一樣的眼被熱意點燃,冷靜中藏着幽谧的火熱。
和中心區又高又方的建築不同,射擊場地處偏僻,周圍綠林環繞,少有建築。
場館建築不高,隻有三層,拟黃磚建造的樓梯圍成一個半圈,包圍着中間的廣場。鑲嵌在山坡中,從天空俯瞰,仿佛一個被咬了一口的甜甜圈。
服務員幫他們泊好車,引着他們進去,“二位更喜歡露天場館,還是室内?不管是室内模拟環境:海灘、大漠、森林……還是實地的山林、天空,我們場館都能夠提供。我的建議是選擇中型露天場所,空氣和濕度經過科學調控,最佳程度保持體驗感,或者無實景的室内也不錯。我想來到實體店的蟲都是奔着真實體驗來的,真實永不過時。”
餘未明獨自來這的話,可能會選擇露天場地。但是既然是和雌蟲約會,當然是封閉的空間更适合搞暧昧。
“室内場地。”他直接拍闆。
服務員看昂斯特的反應,見雌蟲沒有意見,才微笑着說,“好的,請跟我來。”
房間不大,兩隻蟲使用綽綽有餘。
雖然是室内,沒有窗戶,但燈光很明亮。牆壁是合金打造,上面裝飾着簡練的藍色電路,金屬的冷色和淺淡的藍白光組合起來,看上去科技感十足,仿佛是某些特工殺手的秘密基地。
正前方那面牆前立着普通的立牌靶子,牆上貼着投影和機器靶啟動标識。旁邊則是整齊的武器架,各種槍支器械非常齊全,幾乎是個小型武器庫。
一側放置的柔軟沙發和茶幾消減了房間的冰冷,服務員表示,如果他們需要,這裡随時可以再放一張床。
餘未明直接拒絕了他,“不需要。”
服務員又去看雌蟲的臉色,非要他出聲做主才算數似的。
昂斯特皺眉打發走服務員,“别做多餘的事,這裡現在不需要你。”
服務員神情有些不服氣,受不了這個不識好心的“假正經”雌蟲,分明撇了撇嘴,“好的,您有需要随時叫我,樂意為您服務。”
昂斯特歉意道,“抱歉,我沒有冒犯您的意思,請别生氣。射擊場不隻一家,我們換其他場館吧。”
餘未明不太高興,“算了,我不想折騰。”
雌蟲當然順着他,隻說,“好,别生氣。”
“怎麼不生氣,我要氣死了,我是主星脾氣最差的雄蟲,我的怒火現在能燒了這個星系。”餘未明陰陽怪氣。
昂斯特嘴角微勾,“我又說錯話了,對不起。我隻是不想讓你注意到别的雌蟲,沒有覺得你容易生氣。”
“你知道就好。不過,我看該生氣的是你,他剛才陰陽怪氣你。”他惡劣地笑了笑,在武器架前站定,故意說,“就像我一樣。”
場館的蟲也是業内行家,對武器了解很深。架子上擺的全都是科研院允許持有的最新款式,其中作重量級擺放在最中的那把金屬灰色激光槍,看的他有些挪不開眼睛。
昂斯特靜靜看着他,聲音有點溫柔,像在誘哄,“我們都不氣,那隻雌蟲不值得。”
“沒骨氣。”習慣性諷刺完,他想起面前的是最厲害那隻雌蟲,默默吞下了後面的話。
昂斯特一點不生氣,反而有幾分愉悅的樣子,“你說的是。”
真是沒脾氣,這都不生氣?
輕咳一聲,餘未明轉移話題,“昂斯特軍團長,既然來了射擊場,您不展示展示嗎?”
“您想看我展示?”昂斯特有點驚訝。
明知故問,雌蟲帶雄蟲去各種射擊場館、競技場、機甲訓練館,除了向雄蟲展示肌肉,還有别的目的嗎?
書上的套路他看了,這種場合,雄蟲隻需要在雌蟲展示後,嬌柔地表示崇拜贊美就夠了。
“我想。”餘未明努力表現期待。
昂斯特注視着他,聲音和緩,“如果您希望。”
這話說的真沒意思,裝模作樣。
餘未明看着昂斯特在武器架上挑選一番,端起了他之前注視了好久的那把金屬灰色激光槍。
眼神一沉,他也想要這把槍。昂斯特是不是故意和他搶?
雌蟲眼神沉靜,端起槍瞄準時,像猛獸定準獵物,極具耐心和威脅。
“砰”一聲槍響,毫無疑問正中紅心。
“砰砰砰砰”
随後是連續的槍聲,後坐力和聲音已幾近于無,隻有射擊場槍支特意設計的擊中聲,接連響起。
牆前的立靶上,昂斯特彈無虛發。
餘未明本就不爽的臉,眨眼間更加陰沉。
他的槍術一向是頂好的,可在巅峰的雌蟲面前,還是不夠看。
真是,明明已經擁有強悍的體質,卻還能輕易掌握高超的技藝,蟲神真是不公平。
心裡這樣想着,餘未明臉上卻露出驚喜崇拜的笑容,“哇!昂斯特,你好厲害!”
贊美?叫名字,書中所說的必殺。
餘未明信心滿滿。
昂斯特放下槍,隻見雄蟲閣下頂着僵硬的笑臉,嘴上誇贊,眼神卻明顯想刀雌蟲。
掩住唇,他罕見地低笑起來,心髒莫名被擊中。
怎麼會忽然覺得未明閣下很可愛…
“你笑什麼?”拉下臉,夾着嗓子裝甜的雄蟲,終于因為“雌蟲疑似嘲笑”破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