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雄蟲一秒變臉,陰沉沉地瞪着他,好像馬上就要奪過槍對準自己,昂斯特趕緊收斂笑容。
他本來想道歉,但想到現在是在約會,沒有必要掩飾這種動容瞬間,還是說出了心裡話,“您很可愛。”
照常來說,餘未明會被“可愛”兩字激出一身雞皮疙瘩,并激烈地反駁這“油言油語”攻略他的雌蟲。
但實際上餘未明冷笑一聲,完全不為這兩字所動,執着咬着“嘲笑”二字不放,“花言巧語,可愛會讓你笑出聲?你就是覺得我很好笑!”
雄蟲生氣了,昂斯特不敢輕慢,“是被您逗笑了,但絕無嘲笑的意思。”
“抱歉,我不笑了。”
餘未明懷疑地盯着他,哼了聲,搶過他手裡的槍。
雌蟲不敢和他較勁,趕緊放開手。這被他盯上的高科技大家夥順利到了他懷裡。
入手沉甸甸,冰涼冷酷,帥氣流暢的線條迷了餘未明的眼。
他端起槍,多年肌肉記憶讓瞄準毫無難度,“砰砰砰”連開幾槍,擊中的音效再次響起。
彈無虛發,每一次落點都在昂斯特留下的彈痕上,其中幾槍重複擊打同一位置,連特質的靶牌都穿透了。
擡起下巴,餘未明志得意滿,瞥了昂斯特一眼,意思是說他“不過如此”。
“還笑我嗎?”餘未明示威地問。
昂斯特湊近,為他擦拭槍口,語調無奈,“從沒笑您。”
柔軟的布料蓋在冰冷的槍膛上,雌蟲離他很近,幻覺般的溫度幾乎侵染過來。
餘未明下意識後退,聽到雌蟲說,“很厲害。”
這熟悉的情景喚醒了他的記憶,耳熟的聲音讓他想起眼前雌蟲的身份。
第一軍團長昂斯特。
他今天的讨好對象。
霎那間,得意的表情微微僵硬。
昂斯特沒發現他的糾結,腦海中印刻着雄蟲開槍時利落的動作,回看時驕傲鋒利的目光,那樣強烈的意氣,一瞬間慌亂了他的眼,他再一次肯定了那個決策。
“再試一次?”
“什麼?”餘未明幹幹地問。
昂斯特啟動射擊場難度最高的全仿生模拟動靶,下一刻,以假亂真的戰場出現在他們眼前。
“試一次戰場。”昂斯特信任地看着他,“您可以嗎?”
這是質疑他?
餘未明斬釘截鐵,“當然可以。”
說完,才反應過來,對方是要他來一次戰場模拟,幾乎算上模拟測驗。
“你打算……”餘未明猶豫着打量四周。
一顆廢舊破敗的星球出現在眼前,缺少大氣層保護的星空直達黝黑的宇宙,美好的夜星暴露出自身的醜陋。厚重的砂石覆蓋在倒塌的建築物上,可以看出這顆星球曾經文明的痕迹。
“克羅多?”餘未明越看神色越笃定,不禁正了神色,肉眼可見嚴陣以待。
幾百年前,蟲族雄蟲因為不知名原因數量銳減,圍繞出台怎樣的對雄政策,極端派和保守派産生了劇烈的矛盾。
蟲族社會慕強,柔弱的雄蟲本身便不被雌蟲尊重,借此時機,将雄蟲圈養視作私有物的聲音越演越烈,極端派一度占領完全上風。
然而,本就因接連逝去的同胞而恐慌的雄蟲,被圈養後恐慌情緒越演越烈,很多幸存雄蟲反而因此精神力枯竭死亡,雄蟲鍊接的雌蟲也精神力暴動,傷亡數不減反增。
随着雄蟲數量繼續下降,雌蟲暴走蟲數不斷增多,兩方的矛盾也越來越激烈,終于兵戎相見,開啟了長達十年的内戰。
這場戰争曠日持久,比雄蟲數量銳減更先對蟲族造成影響,幾乎将蟲族打成兩半,當年的主星克羅多也因此廢棄,直到最後保守派勝利,建成了現在的新蟲族,頒布了一系列較為利好雄蟲的政策,一切才真正平靜下來。
這場戰争的決勝之戰,史稱克羅多戰役。而曾經的主星克羅多,也作為曆史遺迹封存起來,警醒後世記住過往的傷痕。
眼前模拟的分明正是克羅多古戰場。
昂斯特颔首,此時他倆正站在模拟星艦中,周圍是一群神色嚴肅的軍雌。透過窗戶,外面空無一蟲,隻能看到荒涼的土地,但研究過這場戰役的餘未明知道,那些極端派的雌蟲此時正隐蔽着,被逼到絕地,随時打算和保守派殊死一搏。
昂斯特:“這場戰役在蟲族的戰争史上很特殊,古往今來,蟲族一直是宇宙的霸主,唯一能與之匹敵的就是他們自身,所以千百年來,無數被壓制的種族孜孜不倦試圖分裂蟲族,好獲得喘息的時機,但一直沒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