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上幹脆利落的分别，雄蟲僵硬轉身進了樓道，雌蟲目送着吹着夜風。

徹底聽不到餘未明的腳步聲，昂斯特才轉身回到車裡，咂摸着心中的不舍和惆怅。

離開這對兒主人公，夜風也停止了喧嚣，極有眼力地安靜下來，勾纏着吹過費蒙的衣角時，未嘗不想吹散他身上的冷意。

*

開了好幾個光屏研究雄蟲身體修複資料的顧覺收到了一條消息。

【尊敬的顧覺先生：您的申請已收到，經投票表決，萊維研究所正式通過您的申請。如有意合作，請于明日八點前與聯絡員伍春雨聯系，聯系方式如下……。】

第二天，餘未明起了個大早，站在鏡子前拍拍臉，感覺自己終于擺脫了昨晚迷離的夜色。

什麼悸動，什麼雌蟲雄蟲的？目标達成了嗎？功成名就了嗎？腳踢昂斯特腳踩費蒙了嗎？

都沒有你說什麼呢！怪東西都離他遠點。

認認真真将自己打理一番，确保自己依舊是最靓的仔，餘未明雄赳赳氣昂昂前往軍部，走馬上任。

他起地已很早，路上行車不多，還能看出幾分蕭索，但等他到軍部門前時，副官索克已經在那等了。

“索克副官，你怎麼在這？”

索克早發現他的到來，迎上來笑着說，“聽長官說您今天調職，怕您對手續流程不熟悉，長官特意吩咐我來輔助您。”觑着未明的臉色，他補充說，“長官本來想親自來的，但他為了約會積攢了很多工作，實在脫不開身，希望您别見怪。”

餘未明自打左腳踏進軍部的門，臉上的笑容就完美無缺，說什麼幹什麼都一股容光煥發的味道，“長官想的周道，怪不得軍中蟲蟲都愛戴他。有這樣的長官，我真是不知道幾輩子修來的福分，能得長官看重上心，我高興還來不及，哪裡還敢說怪罪。”

索克：“……您言重了，這，長官對别蟲從沒周道過……”何止啊，他簡直是會擺着無情無欲的臉嘲諷的類型。

比如，“海馬體不知道怎麼辦，大腦也不知道嗎？體檢給報銷，自己去軍醫院。”

餘未明倒吸一口涼氣，“注意措辭，索克副官！你的意思是長官徇私我？這我可不敢認。”

索克一噎。

“未明閣下，我和長官都不是這個意思。長官當然不會徇私，但是作為您的追求者……”

一根手指抵在他唇前，餘未明笑了笑，“副官，追求者的身份就留在軍部外吧。”

纖細修長，骨節分明，一根好看的手指，一隻好看的手。

索克晃了下神，“好。”

長官，我就幫你到這了。

出征一事已經籌備很久了，到現在說是萬事俱備也不為過。

在出征名單上的軍士們已緊鑼密鼓地訓練了一段時間，餘未明中途插進去，很不容易。

不過他全不擔心，反而躊躇滿志。

在停職之前，他作為少校有一個小隊的挂職下屬，但因為他一直被排擠去做文職工作，下屬都被其他軍官直接領導，并不認可他，即使他盡力幫他們争取待遇，時常和他們一塊訓練，嘗試和他們溝通交流，他們也隻把他這個上官當作是幫别的隊占編制的工具蟲而已。

餘未明還記得之前自己手下的軍蟲是怎麼對他冷嘲熱諷、落井下石的。

趁着在路上，他叫住索克，“這次我回歸軍隊，是真正加入第一軍團的。長官既然親自邀約，自然也是希望我能充分發揮作用。但我之前的下屬常年在其他軍官麾下，和我這個長官不熟悉沒默契，又人數衆多，短時間很難磨合好。我想，為了能真正充作戰力，是不是給我調換些下屬比較好？”

“這點長官也考慮到了，所以這不是叫我帶您去辦調職手續？”索克插空趕緊為昂斯特說幾句好話，“昨晚長官連夜給我下命令，把您的才幹大誇特誇，一大早就來為您挑選戰友，現在那邊應該也收到通知了。”

餘未明不置可否，“長官有心了。”

索克：所以未明閣下這是高興還是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