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代戰直接打碎柳淩月的美夢,沉聲警告道,“柳少将,你要記得你現在還是在執行任務期間,不要随便給我玩失蹤。”
柳淩月失望極了。
斷掉通訊前,代戰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柳少将,你是我看着長大的,哪怕你沒有出衆的才能,我也很愛惜你,所以隻要你敢承擔相應的後果,我不介意你做出任何決定。”
莫問禮正為這意有所指的話驚疑不定,柳淩月就喚他:“副官。”
“在。”莫問禮一下子警醒起來,下意識接了聲。
柳淩月用手指慢條斯理地展平之前被自己揉皺的軍帽,嘴巴裡報出一串數字。
莫問禮臉上難得出現茫然的神色,問道:“這是什麼?”
“我的星網賬号和密碼。”柳淩月重新戴好帽子,嘴角勾起一抹虛假的微笑,帶着濃厚的煞氣,“我需要你用上你的平生所學,組織起這世上最惡毒的語言,大聲告訴所有蟲子,安圖斯那隻臭蟲不配向我求婚!”
莫問禮愣住,想答應,又遲疑着沒敢動作,“淩月,你真的要這麼做?風險很大……”
柳淩月站起身來,搶過莫問禮的話道:“我從前在乎名聲,在乎外界對我的看法,隻是因為我還需要這些虛名去追逐更高的地位和權勢,但在我不需要的時候,它們什麼都不是。”
莫問禮從軍校時就追随柳淩月了,沒有蟲子比他更清楚這些年柳淩月是如何艱難地走過來的,聽到他這麼說,心中便泛起陣陣苦澀,一時無言。
“你也說過,我平民出身,年紀輕輕就能做到少将,已經是我格外努力的結果,既然現在上升無望,為何不活得潇灑放肆一點?”
柳淩月彈了彈衣袖上的灰塵,狀似漫不經心地說道:“此次任務結束,回到主星後我就會申請調令前往外族戰場常駐。”
“至于你……”柳淩月轉身看向莫問禮,斟酌道,“如果你将來還想留在軍部工作,我會去跟元帥打聲招呼,讓他好好安排個位置給你,不會比你做我副官的時候差,甚至于你想自立門戶,我手下的軍蟲也可以留一部分給你,想必他們也很願意追随你。”
看着一臉認真的柳淩月,莫問禮有心想要說什麼,但最終他隻是疲累地揉了揉眉頭,洩氣道:“話都讓你說完了。算了,你要死就自己一隻蟲去死吧,我才不跟着你。”
聽到這話,柳淩月徹底放心下來,他笑了笑道:“問禮,我跟你們不同,我身上流着戰士的血液,我在很小的時候就覺得,如果未來是死在戰場上,那将是我最好的歸宿,對于軍蟲來說,這也是至高的榮耀。”
莫問禮能做什麼呢?柳淩月一向是不聽勸的,隻能随他去。
柳淩月拍拍莫問禮的肩膀,以朋友的口吻囑托道:“星網上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知道了,一定給你辦好,滾吧滾吧,趕緊在我眼前消失。”莫問禮現在是看到柳淩月的臉就忍不住愁眉歎氣,忙伸手推他離開營帳。
柳淩月一點也不推拒,順勢道:“那我出去了。”
“等等,”莫問禮感覺有點不對勁,連忙又把他給拉回來,“你要幹嘛去?”
柳淩月道:“那兩個軍團估計是不會管地面上的事情了,兵力有限,我打算自己開偵查機再去外圍巡邏一圈,看看那些逃跑的蟲子能藏到哪裡去。”
“你就是想偷着出去浪吧。”莫問禮一句戳破柳淩月的小心思,但也沒反對,嫌棄地揮了揮手,示意他快點滾,“别在外面待太久,天黑前一定要回來。”
與此同時,在另一邊。
本已經跑出城鎮很遠的江遲,迷迷糊糊地又跑了回來,因為他的帽子在半路上掉了。
犯病陷入催眠狀态的時候,江遲基本是沒有完整的思考能力的,他隻會覺得自己需要找回帽子,畢竟那是他為剩不多的财産。甚至于他還做了件清醒的他一定會抓狂的蠢事,他把真正值錢的藥給倒地上了,隻留下個空瓶子,因為他覺得走路時藥瓶裡藥粒搖晃的聲音很吵,但瓶子還怪好看的。
高空,正待向城鎮外圍森林搜查的柳淩月忽然停住。
偵查機的雷達檢測到了疑似未成年蟲族的生命特征,且體溫異于常态,要求他即刻降落給予一定援助。
地面,正在城鎮邊緣遊蕩的江遲忽然聽到有嗡嗡的聲音向他靠近,他下意識擡頭,就見空中正有一隻小飛蟲對着他的臉飛來。
“走開!”江遲擡起手,一巴掌就精準地把小飛蟲擊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