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遲眼神一亮,瞬間腿不疼了,腰也不酸了,湊上去問道:“是有信号了嗎?”
“嗯。”柳淩月轉頭對江遲說,“你就站在這裡等我,不要随意走動。”
江遲聽出他話裡的意思,下意識就攔住了去路,“你要去哪裡?我不能跟着嗎?”
“你跟來有什麼用?”柳淩月關掉光腦,順手拉過江遲把他往樹底下放着,囑咐道,“你老實點在這待着,弄好了我就回來找你。”
柳淩月說罷,手腳并用,三兩下就攀上了那棵大樹,他身手靈敏,沒一會兒就消失在了茂密的枝葉中。留在樹底下的江遲無聊地自言自語道:“哎,樹頂上的信号是比樹下強嗎?大概是的。”
在換了三棵樹後,柳淩月才堪堪找到了比較穩定的信号。
調試好後,莫問禮的通訊申請就率先彈了出來了,看得出來,他一直在嘗試聯系他。
選擇語音模式接通,遙遠的網絡那邊就傳來一聲急切的問候:“淩月!你還好嗎?”
通訊并不流暢,聲音有些斷斷續續,但是在這種特殊情況下,這已經是極好的結果了。。
“還好,隻是昨天碰巧出了一點小意外。”柳淩月長話短說,直接向莫問禮問道,“你有收到我昨天發出的信息嗎?”
得知柳淩月一切都好,莫問禮終于放下心來。
“你所處的位置信号太差,隻成功傳輸過來一部分。”莫問禮問道,“森林裡有情況?”
聞言,柳淩月深深皺起眉頭,“你沒有安排調查小隊去搜查?”
“沒有。”莫問禮解釋道,“昨天你離開後不久,地下工廠就發生了爆炸。那邊的軍團蟲子不夠,臨時抽調了我們留在地上的的兵員,所以沒能安排下來。”
莫問禮感慨道:“我也沒料到,你竟然會出現意外。”
何止他沒有預料到,柳淩月自己都沒有預料到。
“地下工廠爆炸是怎麼回事?”柳淩月對莫問禮說的事同樣感到意外,明明他隻是失蹤了一夜,怎麼局勢變得更複雜了?
“不知道,到現在他們還沒有查明原因。不過據了解,很有可能是叛軍在撤離時留下來的定時爆炸.裝置。由于排查不到位,突然的爆炸傷了很多隻蟲子——”莫問禮頓住,他覺得有些好笑,“這下就是想把戰報寫輕松點也不行了。”
柳淩月也有些無奈,謹慎道:“這件事應該與我們無關,我們隻要負責地面上的事情就好。”
帝國内部的權勢争鬥彎彎繞繞太多了,柳淩月隻是接觸了幾天,便覺得頭大如鬥,這種事情并不适合他這樣喜歡直來直去的蟲子。
指示下來,莫問禮也不再多說,轉而問柳淩月道:“現在你在哪裡?我親自過去接你。”
“你走得開?”柳淩月十分懷疑,他這個長官不在,莫問禮就是主事的那隻蟲子。
“走得開,因為地下工廠的事情,他們很是提防我,恨不得我直接離開營地去找你。還有,”莫問禮的聲音忽然帶上了些許笑意,“因為事發突然,你昨夜失蹤的事情沒能瞞住。”
柳淩月并不在意,“這事也沒什麼好瞞的,知道就知道了。”
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柳淩月沉思片刻,最後決定道:“問禮,你先不着急來找我。”
……
聽到窸窣的腳步聲,假寐中的江遲立即睜開眼睛,驚喜地看着歸來的柳淩月,“你可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迷路了呢。”
柳淩月沒說什麼,隻是輕輕瞥了他一眼,無聲勝有聲。江遲有些癡癡地笑起來,他自己确實才像是那隻會迷路的蟲子。
等柳淩月走過來,江遲才問道:“聯系到救援了嗎?”
“聯系到了。”柳淩月将上半身倚靠在粗壯的樹幹上,閉上眼睛養神,補充道,“不過不會來得那麼快。”
“能來就行了。”江遲也不敢有什麼要求,能把他救出去就好。
安靜了有一會兒,江遲忍不住又去騷擾柳淩月,“長官,來救我們出去的是你的同僚嗎?”
“嗯。”柳淩月應道。
“他們也跟你一樣嗎?”江遲又問。
柳淩月睜開眼,視線往下一瞥,就看到了偷偷挪到他腳邊蹲着的蟲子,發現他看過來,便又露出讨好的笑容。
“你指的是什麼?”柳淩月問道。
江遲本就是沒話找話,沒想到柳淩月還真的搭腔了,不過真要說起來他也能講,“比如:長得好看,實力強大,心地善良?”
柳淩月不由得低下頭,多看了江遲一眼,他察覺不出這到底是是誇贊還是其他别的東西,但聽起來總覺得不是什麼好話,尤其是那個心地善良。
柳淩月不覺得自己有多善良。
“你在擔心什麼?”雖是疑問的語氣,但柳淩月并沒有等江遲回複,徑直說道,“你與其擔心那些有的沒的,還不如趁着救援沒有來,好好收斂一下你身上的信息素。”
信息素?
江遲低頭嗅了嗅自己身上的衣服,并沒有發現有信息素殘留的味道。
不過他很快就明白過來,應該是柳淩月覺得他太煩了,有心給他找點事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