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好奇?”江遲問他。
柳淩月看也不看他,說道:“沒什麼可好奇的,你對我造成不了威脅。”
或許是覺得這話太過生硬,對待合作夥伴有些無情,柳淩月又說道:“等回去後我帶你去看看腦科,有病治病。”
江遲忍了忍,最後到底沒忍住,糾正道:“我那不是病。”
“沒病也要做個身體檢查。”三言兩語間,柳淩月已然看開許多,僵住的身體也跟着放松下來。
既然選擇已經做了,那麼就要努力把它利益最大化。
江遲看向柳淩月,愕然道:“為什麼?我身體很健康,而且一直以來都非常潔身自好。等等,難道這就是你不願意做到最後一步的理由嗎?”
“誰跟你說這些?”柳淩月又氣又惱,不自在地偏過頭去,暗嘲自己到底是新手第一回上陣,定力還有待磨練。
江遲追問道:“那是什麼?”
柳淩月正色道:“我需要确認你的體質等級,要是與我相差太多的話,你并不能給我帶來多大的用處。”
聽到柳淩月這麼說,江遲也才想起來自己在這方面的疏忽,連忙問道:“那你的等級是?”
“A級。”柳淩月回頭,上下打量了一眼四肢瘦弱的江遲,認真道,“希望你不要低于B等級才好。”
江遲尴尬地笑了笑,他内心也是如此希望着。
但是他并沒有那個信心,常年營養不良可不是說笑的,哪怕身體的天生潛能沒有因此丢失,發育遲緩的問題也會幹擾檢測結果,難以滿足他們的預期。
江遲道:“要是我就是低于B等級呢?”
柳淩月一眼看穿他的心思,道:“你不如問問你自己,到時候你敢留嗎?”
江遲想了想,若是不幸言中了,他真是B等,那到時候他肯定是要走的。
世上唯有利益最永恒,如果有朝一日他失去了被利用的價值,那麼同時也就失去了被庇護的安全感,到那個時候,江遲可不敢再信什麼承諾與誓言。
暴風雨天氣過去後,信号有了些許恢複,但是依然微弱得不足以支持與外界交流,不得已,柳淩月隻能帶着江遲再次踏上尋找信号的路程。
“長官,你怎麼都不問我的姓名?”江遲跟在柳淩月身後,一路笑嘻嘻的,“我有些想問你的,但是你不張口,我又怕突然問了你不理我。”
柳淩月聽見他話中帶着笑意,一副輕松的樣子,随口問道:“頭不疼了?”
江遲如實答道:“疼的,所以才想找你說話轉移一下注意力。”
柳淩月應了一聲,沒有說話。
江遲不死心,又道:“長官,你來問問我的姓名吧。我們都是約定的長期合作關系了,卻還不知道彼此的姓名,不覺得很奇怪嗎?”
不說的話,恐怕這隻雄蟲會一直這樣煩下去,柳淩月心想,而且他說的确有幾分道理,要是等到救援過來,莫問禮向他問起這隻小雄蟲是誰時,他卻答不出來,那場面便十分可笑了。
柳淩月道:“我姓柳,柳樹的柳。”
江遲點了點頭,等了一會兒不見後續,疑惑道:“不說名字嗎?”
柳淩月淡然道:“有個姓氏不也足夠了?”
“好吧……柳長官。”江遲無奈地自我介紹道,“我叫江遲,江水的江。”
柳淩月“嗯”了一聲,表示聽到。
江遲失望至極,心道想聊個天可真難,隻能再次主動道:“你怎麼不問我是哪個遲?”
“你可以自己說。”柳淩月的語氣依舊冷淡。
“好吧。”江遲深感挫敗,說道,“是遲來的遲。”
柳淩月又“嗯”了一聲,禮貌但充滿了敷衍。
還不知道要走多久,若是一路上都沉默,豈不是要無聊死了。
江遲望着柳淩月的身影,腦袋裡想到什麼便脫口而出:“長官,你白天的樣子跟晚上可真不……”
“唰——”
一根樹枝突然迎面向他直刺過來。
江遲腳步一顫,差點站不住,他神色微僵,一擡眼就對上了柳淩月那淩厲幽深的目光,裡面明明白白地寫着警告。
“好好好……我不說了,我這就閉嘴。”
江遲擡手,手指捏着枝條的尾端,動作小心地把伸到眼前的的樹枝壓了下去,好聲好氣道:“長官别生氣,我就是随口說說,沒别的意思。”
柳淩月收回樹枝,轉回身去,不忘警告道:“管好你的嘴巴。”
“哦。”江遲有些委屈地應着。
他原本要說的明明是性格問題,絕沒有别的意思。
江遲忍不住懷疑,白天的雌蟲和晚上的雌蟲真的是同一隻蟲子嗎?夜晚裡的雌蟲可比白天溫柔多了,白天整個就是一隻冷漠的蟲子,對他愛答不理的。
不知走了多久,柳淩月忽然停了下來,在附近小步轉着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