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背吧,我準備好了。”說着,江遲張開了雙臂,乖巧道,“勞煩長官了。”
江遲的身材瘦小沒什麼重量,柳淩月很輕松就将他背了起來,往上爬樹的時候,也隻是感覺背了個負重包,隻是這個負重包有些聒噪。
“長官,天怎麼黑黑的,是到晚上了嗎?可是别的地方好亮。”
“那是飛行器。”柳淩月确認,江遲這次應該是真的燒傻了,他的背部隔着兩層衣服都能感覺得到他那高得異常的體溫。
“飛行器?好大!”江遲歡呼道,“長官,我們要坐那個嗎?”
柳淩月不說話,江遲也自得其樂,笑得像隻傻蟲子。
抓住繩梯上升至飛行器内部的時候,江遲忽然說道:“長官,你真是隻大好蟲。”
莫問禮見他們上來,本想上前搭把手,不想柳淩月竟然避過了他的動作,自己把背上狀似昏迷的蟲子放了下來,然後扶着他的肩膀虛虛靠在自己懷裡。
莫問禮隐隐覺得有些奇怪,還未思考,就聽到柳淩月問:“醫療管家在嗎?”
莫問禮反射性答道:“在醫療室裡。”
柳淩月點點頭,便半抱半扶着江遲往醫療室走去。
莫問禮愣愣地看着他們的身影,心裡那種不對勁的感覺更濃厚了,但是又叫他抓不着頭緒。
将艙門關閉,開啟返程的自動程序,莫問禮便閑了下來,他想了想,最後還是提步晃去了醫療室。
“情況如何?”莫問禮一進門就問,“是受了重傷?”
“不是,隻是高燒。”柳淩月坐在床邊,一臉的不高興。
雄蟲怎麼會這樣脆弱?
莫問禮一邊走進來,一邊轉頭去看躺在床上閉眼睡着的江遲,這一看,他就愣住了。
一隻漂亮得出奇的蟲子。
醫療管家在檢查結束後,就給江遲認真仔細地擦洗了面部,展露出他原本就白淨細嫩的皮膚,在身體高溫的侵襲下,他如玉的肌膚輕輕透着粉紅色,更顯得一張本就精緻漂亮的臉仿佛鮮花一樣美麗。
審視的目光掠過江遲瘦削的身體,莫問禮猜測道:“亞雌?”
莫問禮并沒有發現柳淩月忽然的沉默,他隻是覺得自己的長官好像心情不大好,說話時總透着股不耐煩的味道。
“是雌蟲。”柳淩月提示莫問禮,“你見過他的。”
莫問禮仔細端詳着江遲的長相,很快就從那一絲熟悉感裡回想起來昨天的記憶,恍然大悟道:“是他。可是為什麼你們會在一起?”
“意外遇見的。”柳淩月無意說太多,簡單解釋道,“我本來想在巡邏結束後帶他回來,誰知道半路上遭遇了意外,他便與我一同墜機了。”
聽到這話,莫問禮再看向江遲時,眼裡不由充滿了同情,“這麼說他也是可憐。”
“然後,他失憶了。”柳淩月面無表情地說着假話。
莫問禮轉頭看向柳淩月,總覺得這話還沒有說完,應該還有後半句。
柳淩月心中有鬼,狀似不經意地錯過莫問禮探究的視線,直直地看着江遲道:“我有個打算,我想把他留在軍隊裡。”
長官做任何決定總是有自己的道理在的,于是莫問禮沒有馬上出聲,而是先認真地想了想促使柳淩月做下這個決定的原因。
一分鐘後,他發現他想不明白。
莫問禮覺得不可思議極了,問道:“帶回去?”
把這隻紫荊星蟲子帶離紫荊星,帶回主星?
柳淩月點頭道:“是。”
“為什麼?”
莫問禮皺着眉,轉頭又把江遲從頭到腳審視了一遍,連頭發絲都沒放過,但他發覺這隻蟲子除了顔色算是上乘,幾乎就看不出别的優點了。
他瘦弱的身體顯然不符合軍蟲應該有的健壯體格,體能方面似乎也無法對他作出要求,外在的優秀無法直觀衡量,那麼或許是潛藏的内在能力?
莫問禮百思不得其解,隻好向柳淩月請求解惑:“你看上他什麼了?”
柳淩月默默無言。
江遲曾經笑着跟他說:“隻要你能給我想要的,我會是一隻很聽話的工具蟲,随叫随到,百依百順。”
不過這種事是不好說出來的。
盡管莫問禮是十分得他信任的下屬兼至交好友,但柳淩月從未想過要把他與江遲的事情告訴他。
想要保障秘密的安全,就要最大限度地減少秘密的知情者。
柳淩月冠冕堂皇地說道:“他是因為我才導緻的失憶,我不能放着他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