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石總算肯告訴我們他那“理由”了。
他所做的事情都是為了一個人,他喚那個人作“愁”。
“愁是我兒時的玩伴,後來她不見了,我就去找她。”白玉石道,我見着他那原本充斥着淡漠的眼眸裡滲出了點點溫柔之色,“後來知道她加入了環蝶山,我便也去追随她。”
“再後來,她不見了。”他苦笑道。
我:“她該不會是躲着你吧?”
“沒有,她是被什麼人帶走的……又或者說,我知道她在哪。”
“男子漢大丈夫的,果斷去找啊!”花花師姐一激動便脫口而出,她定是看不慣打架比她好的人做事窩囊。
“你們是綠苑的對吧?”白玉石沒直接回應她,反而如此問道,我們承認後,他說:“你們知道你們的對手是誰嗎?”
我其實不怎麼信任眼前這個人,何況他現在這種疑似套話的問法,正考慮該作何回應,他卻徑自開口了:“是宓羅門。”
“宓羅門和你們有什麼恩怨我不清楚,但牽扯到環蝶山和她。”白玉石道,“宓羅門利用了什麼關系威脅環蝶山,環蝶山為了自保,答應了他們把愁帶走的條件——我知道這是沖我而來的。”
“盡管我在環蝶山已經用了易容之法,行事也低調……我隻想保護好她而已。但是,你們知道蕭羅門嗎?”
“從宓羅門分出來的?”我問。
“我就是蕭羅門的門主。”白玉石淡然地,似在說一件無關要緊的事,但他這話一出口,我就驚住了,眼前這個人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的年輕模樣,竟是一江湖門派的門主?
蔔淵也是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但他的關注點不是年齡:“開玩笑的吧?門主你可是連我們都打不過。”
“是啊。”白玉石輕松地承認了,“所以在這裡,也算是我給自己留的一條後路。”
我最初就覺得這次的事情牽連甚廣,但白玉石的一番話,讓我更是驚訝——這竟牽涉到不久之前,宓羅門的那次内亂,這内亂就是蕭羅門對宓羅門發起的,而發起動亂的蕭羅門門主此刻就站在我們面前!
但原因卻很簡單,就是白玉石查出來多年前玷污愁的那個負心漢是宓羅門的一員,他的說法是:那個我放在心尖上的人,是容不得任何人去欺侮的。
當然,大部分人都覺得這不過是造反的一個幌子罷了。
是幌子也好,不是也罷,反正蕭羅門是反了,而最後結果,敗的是白玉石,蕭羅門除了白玉石,全部陣亡。
最後,白玉石憑借過人的靈巧輕功逃走了,幾番轉折又回到了環蝶山。
白玉石在意的人是愁,這是宓羅門的人都知道的。之後,宓羅門便來要挾環蝶山。因為白玉石雖身負重傷,但也善于躲藏,還會易容術,要捉拿他也不容易。因此,宓羅門的要求是把愁帶走,用愁的生命來要挾白玉石。
于是,白玉石撕下臉上僞裝,落落大方地走了出來,“放過她,我随你們處置。”
我從他之前漠然的眼神裡看得出那是一個多麼高傲的一個人,可那時候,為了那個姑娘,他跪倒在了那些人面前,說過一遍又一遍的一人做事一人當,放過她。
其實,我覺得他是能稱得上花花師姐口中的“男子漢大丈夫”了。
白玉石撩起手袖,原本應是白皙的手臂上布滿了傷痕,鞭痕、刀痕,甚至烙痕都有,我見了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我甚至不敢想象他從環蝶山走出來自投羅網後經曆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