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他們打得爽了才會想起放人的事。”他反倒淡然地笑笑。
“還好他們舍不得在我臉上下手。”白玉石自嘲似的,“不然我會沒臉去見愁了。不過,如果我頂着一張破臉去見她,興許她會高興。”
“哎,怎麼會呢!”我說,“她見你為了她做了那麼多事,一定會感動啊,見你毀容了也定會心疼的。”
白玉石搖搖頭,“她毀容了,因為那個負心漢。”但随後又笑笑,“不過我為她報仇了。”
不過,不一會兒,他又是一個“不過”。
“不過,她已經不記得我了。”之後,他停頓了片刻,道:“跑偏了,抱歉。”
“宓羅門的人沒有殺了我,他們發現了我的利用價值。”他看向我們,“我的利用價值正在于你們,他們要我在這裡布下機關和毒蛇,等待獵物的到來,然後殺掉。”
花花師姐:“那殺到無辜的觀光人士怎麼辦?”
“沒怎麼辦。”白玉石搖搖頭,“他們沒有血性,要我甯可錯殺也不漏下任何一個。”而後,他轉過身去,語氣淡漠:“我也一樣,隻要能保她平安,我可以把你們都殺了。”
“可是,我打不過,所以得走後路。”
原來白玉石給自己留的後路就是在瀑布後面建個密室,并且塞了很多毒蛇進去,意在困住關進去的人——但不是殺害。他的計劃是先探探獵物的實力,能打得過的就關進密室,然後再去探另外獵物的實力,全部都打得過扔密室裡的話,自然能殺光交差,但萬一打不過,為了愁的性命,他也必須要“交差”。
因此,就得做戲了。白玉石的想法是若是來的那群人有打不過的,那麼他就不去傷害他打得過關進密室的人,因為他打不過的人定不會饒過他,也不會樂意配合他的“戲”。
“他們每天夜晚都會來檢查,這次的機關破損得這麼厲害,加上……她的彙報,他們知道你們來過。”他在說那個“她”字時,聲音顫了一下。
我便問:“那個‘她’是不是愁?”
他點點頭。
我知道了,看來那位喚作愁的姑娘失憶了,而且正被宓羅門利用。被自己最在意的人所傷,但又知道這并非她的本意,她隻是忘了自己……白玉石該是很難受的吧?
“你們就在這裡過一夜,”白玉石道,“我會掩護好你們的。”
“得了得了,至于說那麼多遍嗎?”花花師姐說,“剛才我誤會你了,抱歉。”她就是容易信人,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剛才還嘲諷白玉石,現在就豪氣萬丈了:“我們正好也要對付宓羅門,今晚過後,就幫你殺回個公道!”
“多謝。”白玉石淡淡一笑,“其實你也沒說錯,我确實在利用你們。還有,我也對不起它們。”他看了看地上的萊田蛇們。
“現在離晚上還有不少時間,我出去一會兒。”剛才一直沒有作聲的大師兄忽然冒出這麼一句,接着提着劍便要出去,我好奇地問他要到哪裡去,他的回應是:“你還記得翁漓的約定嗎?”
“我覺得那個翁漓是宓羅門的人,沒準正給你準備了各種機關埋伏,正歡迎你過去,不然她怎麼會說出白玉石的名字,引我們到這裡……咦?”蔔淵說着,忽然發現了什麼。
我好像也發現了什麼。翁漓讓我們到這裡來找白玉石?翁漓毀了容,也罵過“負心漢”,莫非……
“……嗯,是她。”白玉石歎了口氣,身子往後仰,靠在石壁上,擡眼望着石頂,輕聲地:“這麼久了,你還是隻記得白玉石這三個字嗎……”
花花師姐見狀過去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而大師兄則是回頭看了我們一眼便徑自離去,隻留下一句:
“或許,我能把她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