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我等前面的牆走等得想把它砸碎的時候,那堵牆竟忽然“轟隆”地塌了,揚起一地塵灰。
……難道我還練成了意念力不成?
不對!出于謹慎以及直覺,未等那濃煙消散,我就退後好幾步,感到有東西飛來,我立馬整個身子往後仰就是一個空翻,落地的同時,身後傳來了鐵器落地,令人生寒的聲音。
我站直身子向前看去,一個人随着濃煙消散而現出身來。
這個人穿着粗麻大衣,手提着亮晃晃的大刀,仗着體型高大強壯的優勢,有點輕蔑地看着我:“小子,不要擋我的路。”
“……”長得高大了不起啊?先動手打人還有理了?我又不認識你……等等,擋路?我本着多一個麻煩不如少一個麻煩的道理,沖對方笑了笑,走到一邊讓出路來。
看樣子他不是宓羅門的人,也有他的路要走,我們各有各的走毫不相幹,沒必要幹架、
對方倒也不客氣,連聲謝都沒有,直接走了過去,順帶撿起剛才攻擊我的鐵器,繼續邁開步子走。
哎,這一對比下我還真是有風度。我這麼想着,不禁笑了笑,回頭看确定那人真的背對着我越走越遠,沒有要幹架的意思,便也走起字的路來。
踏過碎石牆,我來到了一個新的地方。
這裡是一個空曠的地方,沒有其他設備,連根柱子都沒有,隻有地闆和牆壁映成的素灰色。
嗯……還有一股腥臭難聞的氣味,從這空間的一條通道傳來的。
我便循着氣味走去,也不知道這算不算犯賤,明明還有幾條通道可供選擇的,何必跟自己鼻子過不去。
我隻覺得這腥臭味熟悉,就像是……死屍腐爛的氣味!這裡一定出過事。
我便加快腳步小跑了過去,因為有心理準備,以緻于我看到一地翻着血肉的屍體并沒有太驚訝。
反倒是屍體上插着的一根根極細的銀針讓我感到奇怪。
這裡的屍體隻有小部分有劍傷,但幾乎都插着不少這種銀針。一來,大師兄和二師兄都不用這種針的,二來,就算是我不太了解的蔔淵,也應不會使用這等針的,我實在無法想象單手就随随便便拎起大重劍的高大漢子耍起細細的銀針來。
銀針實在細,一個個銀針的粗幼和一根頭發的差不多。這些人都是被這種細細的銀針殺死的,我不由得在心裡打了個寒顫,使用這種銀針殺人的人,他的功力該有多深啊……
翁漓所說的,紅影?
真如翁漓所言,紅影把這些人都解決了?那他現在在哪?重要的是,我二師兄在哪?怎麼一點痕迹都沒有?
……痕迹?我在一片血污狼藉中發現另一類東西。
我撥開屍體,一隻晶瑩的白玉簪,巧妙地避開了血污,潔白無瑕,靜靜地躺在一邊。
我心裡一個咯噔,這是二師兄的簪子!我彎下身,伸手要撿起它時,卻碰到一隻手,我一愣,見那手節骨分明,很是好看,然而就在我愣神的一瞬間,他修長的手指一撩,把玉簪撩了去。
我擡頭看去,一張陌生的臉映入了我的眼簾。
我從未試過用“明豔”二字去形容一個男人,但我眼前的這個人的長相映入我眼裡的那一瞬間,那抹刺眼的紅豔隻讓我腦子裡浮現出生長在幽冥河畔的彼岸花來。
那是一雙狹長得如狐狸一般的眼眸,眼角處似乎暈開了一片紅色,看着很是刺眼,特别是他還穿的一身亮紅大袍,額前的碎發裡還夾帶着幾縷紅豔的發絲。
但不可否認的是,那确是一張很好看的臉,如黑墨勾勒般的細眉,鼻梁秀氣得來也不違和,隻是那雙狹長的狐狸眼眸裡,雖是一眼看過去異常好看,停駐片刻後卻又覺得像望不盡的死寂深潭。
我對上他的眼睛片刻便移開了視線。
對方卻是笑了,在我晃神間,他已經把白玉簪收入懷裡。
我這才猛地想起什麼:“這支簪子好像不是你的吧?”
他眯了眯眼睛,笑意更深:“也不是你的。”
“是我師兄的,還給我。”我說。
“是嗎?”他輕笑一聲,“可上面也沒有刻着名字。”
沒等我反應過來,肩上便一陣刺痛襲來,我看了看,隻見一根極細的銀針穿透了我的肩,我心裡一驚,忙甩起竹笛,恰好擋住了狂卷而來的紅緞……其實擋不住,不消一會兒,我連人帶笛的被甩開了,眼看就要撞牆壁上,我立馬運起輕功,沒想,銀針兼着紅緞向我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