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師父認真地點頭,“你可别欺負你師妹。”
“當然不會啦!小師妹這麼可愛!”連愈笑着,向玉殊湊過去:“小師妹,來給師兄抱抱~”
玉殊不為所動:“能不喊我‘師妹’麼?”
“對喔。”連愈忽然想到什麼,“你叫什麼名字?”
“玉殊。”
連愈想了想,覺得叫“小殊,小叔”怪怪的,于是:“那好,小玉~”
玉殊心想‘小玉’總比‘師妹’好,也不知道這思想飛躍的師兄還會給他塞什麼外号,便默默接受了。
誰知這人還叫上瘾了:“小玉、小玉~小玉玉~”
“哎,蠢徒。”師父歎了口氣,轉而看向玉殊,笑容溫和:“有什麼不高興的事可以跟師父說。”
這種笑容恰好有種像玉瑜的溫柔感覺,很是親切。
“好。”玉殊不禁露出久違的微笑。
世道将軍氣數盡,猶餘墳前玉美人。
這句話,還得追溯到玉家覆亡後,皇帝為悼念英烈之魂而親自在宮中祭台上舉行祭祀。
其實,皇帝在逼迫玉家與外族作戰時是下了賭注的,因為若是玉家真有反心,很可能就趁機聯合外族作反了,風險很大。
但事實上玉家一門忠烈,為山河社稷而死,所以皇帝是後悔的,後悔就這麼害死了這一門忠烈。
然而,素峨山的居民都表示玉家死絕了,也就是皇帝根本無法彌補,令他心裡的愧疚更深。
素峨山沒了玉家,一時間秩序也混亂了起來,所以朝廷另派了官吏前去鎮壓流寇,穩定素峨山。
至于素峨關,也是需有人把守的,所以也差了一隊軍士前往,隻不過他們不歸素峨官員管轄。
于是,有那麼一天,素峨山的官吏告訴皇帝,每至清明,素峨山總有一位身穿白衣的人來此處,去往深山,帶的是蠟燭紙錢之類的,應是拜祭之用。他們感覺這白衣人似是本地人,但好像又不是本地人,上了深山幾天便又下來離開了。
而且,據說玉家的墳地就在素峨深山裡,隻是沒有人找到過而已。
也就是說,這位白衣人可能是去拜祭玉家的。
皇帝聽後頓時覺得還有機會,便派人往素峨山察看。
果然,清明時期,一個穿了純白衣裳的人提着竹籃子走往素峨深山。
受了皇命的人便僞裝成也是上山拜祭先人的模樣跟上了深山,繞了很多山路後仍未找到玉家墳地,而當他們深感疲累後,前面的白衣人停下腳步,他們便驚訝地環視周圍,可這裡并沒有什麼墳墓啊?
讓他們意想不到的是——
“你們跟着我做什麼?”白衣人轉過身來,眉目清冷。
結局就是那些跟蹤的人鞋底抹油地溜了,就差滾下山了。
而白衣人心裡默默地承認了他是故意把他們繞進這裡的……
玉家的人已經安靜地睡在土地裡十多年了,他想讓他們就這麼一直安靜下去,沒有人打擾。
但現在似乎是被發現了。
也是,十多年了,以前一個小不點就算再怎麼蹦跶也不惹眼,現在,小不點已經長成了一個有點分量的少年了,很難不惹眼。
隻是,有一點沒變——白衣勝雪。
老人家說,這白衣是喪事用的,而喪事也就是家裡死了人,特别是父母死了,就得穿三年白的。
如今,雖已不止三年了,但他也已經習慣了“白”這個色調,也沒去更換。
最多,有時候穿件有藍邊的白衣。
到底還是有人找到了玉家的墓地。
“請回罷。”守在墓地前的玉殊對來者道。
“我們是奉了皇上旨意前來的。”來者直接擺出皇帝這張令牌。
“那你們想做什麼?”
“你是誰?”
“與你們何幹。”
“那麼,玉将軍的墳墓得歸朝廷,請你離開這裡。”
“憑什麼?”
“玉将軍為國捐軀,如果你和他非親非故,你便沒有權利為他守墓。”
“……非親非故。”玉殊緩緩拿出劍,“那若我說不是呢?”
“那是什麼?”對方剛說完,一柄散發着白虹的劍便已經指到了他咽喉之處。
“誰若再往前一步,誰就來血祭我玉家。”
最後,那些人悻悻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