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在想些什麼,也确實是瞞不過他的。
事實上我聽着他回來說的人販子這幾天的人口販賣,心裡就有股無名火,想去教訓這些人一頓,替無辜的孩子們讨個公道。
“怎麼了?我陪你去還不樂意啊?”大師兄見我沒說話,挑了挑眉。
“沒有什麼不樂意的。”我笑着拉起他的手,“走啦,有你在我還怕什麼?”
“啧。”大師兄扯了扯嘴角,“怕走丢。”
我們這便下了山,一起來到绛湖,此時已是午時,绛湖的街上人來人往的挺熱鬧。
大師兄拉着我繞了幾條巷子,來到一塊空地上,地面是碎石,還有倆石堆,估計是建築工地。
這空地并不大,還有堵牆圍着,除了我們進來的巷子,好像沒有别的通道。
大師兄見我把“疑惑”倆字寫得明明白白在臉上了,笑了笑,牽着我的手帶我走到一個比較矮小的石堆前,另一隻手掌間凝聚起氣力,立刻往這石堆上一推,石堆整個兒就移開了,不掉落任何一塊碎石。
石堆被推開後,原本的地方現出了一個方形的洞口,還有通往下面的石階。
“走~”大師兄走在前面,拉着我就往洞裡走,等我整個人鑽下去後,他又用掌勁把石堆移回原位,封了入口,周圍瞬間沒入一片黑暗之中。
“唰”地一聲,大師兄亮起了火折子,照出了面前的路——看樣子這個洞不深,十幾層石階就走到了底。
火折子的光線不大,但能看得出這裡的大緻輪廓,甚至兩邊凹凸不平的牆壁,可見這通道挺窄的,兩個人并行的話會感到擁擠。順着通道走了不久,大師兄的火折子照到前方是條分岔路,于是我便好奇地問大師兄:“這地道是不是就是那些人通往各地交易的?之後還有很多分岔路?”
“你想多了,就這一條路,通往聚集地的,另一邊的是死路。”大師兄說罷,随手拿了塊小石子彈到左邊的分岔路上,下一刻就傳來了利箭的“嗖嗖”聲和刀切的聲音,頃刻間,石子都碎成粉了。
可以想象要是進去的是人的血肉之軀的話……光是想我都忍不住手心冒汗。
“這不過是皮毛,我帶你去看刺激的。”大師兄苦笑了一下,拉着我往右邊的分路上走。
不久,他停下來,修長的手指在右邊的石壁上叩了兩下,緊接着馬上轉身把我整個人撲倒在地,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箭支的“嗖嗖”聲在上方飛馳而過,而後掉落在我頭頂再往後一些的地方,乒乒乓乓的。
這些箭的聲音聽着就讓人心裡沒由來地慌,連呼吸都不禁屏起,直到箭支全都掉落在地,再沒有飛馳出來的聲音了,我才松了口氣。
這感覺也太滲人了,要不是大師兄知道這些機關,估計我就成箭豬了……等等,大師兄是怎麼知道的?他就算之前來過,那他來的時候也沒有中招嗎?
“江湖經驗。”大師兄悠悠地起身,理了理衣衫,“第一次來這裡我也是沒有中招。”
“真好。”我也小心地站起身來,可随即就聽到他輕聲一句:“有什麼好的,所謂江湖經驗不過是刀口下淌的血積累起來的。”
我一想也是,點了點頭,但又聽見他輕飄飄地說:“如果可以的話,我倒希望你們永遠不要趟這血路,要學的話我來教,有什麼事我護着就好……”
我當下一愣,有些愕然地看着他,透過火折子的光,他額前過長的碎發遮擋了他側臉,隻隐隐看見他明亮的眼眸,此時此刻滿目認真嚴肅,可暖黃的光照着他的臉龐輪廓是溫暖的。
“看這裡。”大師兄拿着火折子照向他剛才叩過的石壁,随即,另一隻手輕輕推了那個位置一下——一大塊方形的石壁忽地就裂了開來,露出了一條能通人的縫隙,透進來了外面午時猛烈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