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大師兄聽罷,本來嚴肅的神情就繃不住了,一下子就笑了出聲:“原來你還是我迷弟不成?”
“……要是我說整個綠苑都是你迷弟迷妹你信不信?”我聳了聳肩,“我是在說事實啊,事實上大師兄真的什麼都好,長得好,武功好,輕功好……”
“哇哇哇,打住打住!”大師兄瞪大了眼睛,“你再吹下去,我老臉都挂不住了。”
“沒啊,事實嘛……”
“我看你哄人方面還挺厲害的。”大師兄搖搖頭,打住了這個話題,“說真的,青硯,我覺得你看東西就比我細緻,你幫我再仔細看看?”
“哈……喔喔,好的。”我懵了一陣子才再次拿着火折子低身往屋子裡看去。
銀絲是冰蠶絲,苗疆出産的冰蠶絲,目測應該是火燒不斷的那種。鈴铛大概有我拇指頭般大小,全金質地,沒有鏽迹,但光線實在太微弱了,看不清上面的花紋……
我努力地瞪大眼睛去看了好幾遍,還是找不出什麼端倪來。
“真的找不到可就麻煩了。”大師兄歎了口氣,“天工府啊,在臨京城,甚至在中原都很有名氣,聲譽也一直很好,若是我們沒有捉到他們犯罪的證據就貿然出手的話肯定會被反咬一口,到時候最壞的情況就是連臨京府的人也不放過我們。”
我點點頭,“那麼,帶臨京府的人來這裡瞅瞅可行嗎?”
“你覺得,你要是臨京府的人,你會信你管轄多年的部下呢,還是信我們這種江湖過客?”大師兄搖搖頭,“我們指控天工府,完全就憑一張嘴,說這是天工府布下的機關,可信度多大?到時候天工府說這不是他們造的理由可多了。”
“可臨京府不是一向辦事公正嗎!”我說,“到時候讓他們自己調查就知道了!”
“臨京城也是出了名的治安好,這下還不是出了個犯罪的天工府?”大師兄說罷,臉色越發地沉重起來,似乎被觸及到了什麼不好的記憶,他沉默了許久,緩緩地站了起來,逆着光,輕聲地,“官家……我實在很難再去輕信他們。”
“師兄……”我擔憂地看向他。
“沒事,對于官府,我的印象一直不太好。”大師兄頓了頓,“也許,你說的也可行,臨京府的話,興許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糟。”
“嗯……”我點點頭,忽地就有了想法:“大師兄,你覺得凜捕頭在臨京府的地位如何?”
“凜鋒寒是臨京府的捕頭,同時也是被譽為全臨京城武功最高的人,相信臨京府是對他信任有加的,說不定還是臨京府的柱梁。”大師兄思索了一會兒,再次開口時竟吓得我差點整個人從屋頂上摔下去:“去綁架凜鋒寒來威脅臨京府?”
“……!?”
“雖然之前我接近他身旁時能感覺他有很強的内力,不過要打的話,我有七成把握……”
“不是,等下!”我忙打斷了他這完全沒有留意到我驚愕神情的危險想法,“我不是說要去綁架他,我是說……”
“綁架沐臨?”沒想到這貨跟“綁架”這個概念杠上了,托着腮神情認真地分析起來:“雖然他不會武功,但是這個人城府太深了,可能比綁架凜鋒寒招惹來的後果更麻煩……”
“不是啊!大師兄!”我不得不一手搭他肩膀上強行打斷他的分析,“我的意思是請凜鋒寒來這裡看!”
“怎麼請?”大師兄問。“把沐臨綁來绛湖?”
“……”我臉色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師兄,我懷疑你經常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事,舉報了。”
“……”大師兄沉默了許久,看向我的目光都帶着幾分沉重:“我想起來了,凜鋒寒就在绛湖,人販子的事情已經驚動臨京府了。”
之後,他擡手揉了揉太陽穴,“我怎麼給忘了……”
“怎麼了?”我見狀不禁擔憂道。
“其實我調查這裡已經好幾天了,但每次過來我都得努力去回想起之前所記下來的機關布局。”從大師兄緊鎖的眉頭裡,我忽地就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我原以為是因為沒睡好才會這樣,但現在我感覺并不是我想的那麼簡單。”
“你是說,問題是在這個地方?”我似乎懂得他說什麼了。
“嗯,雖然目前看不出來有什麼蹊跷,但可以肯定的是不能在這裡待太久。”大師兄說罷,一手拉起我就躍下屋頂,“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