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江湖中人都是習慣把傷口晾一晾再求醫的嗎？”沐府裡的大夫見到我後是這麼反應的。

“……有嗎？”我不禁扯了扯嘴角。

“你那躺着的朋友也是，一看就知道晾了許久的傷。”大夫歎了口氣，看了看仍是昏迷狀态的蔔淵。

“他那時一大部分江湖中人常有的毛病，死撐門面。”我說，“不像我，有傷就去找大夫。”

“……”大夫看起來挺無語的，讓我坐好，就拿金創藥、藥酒、紗布之類的東西給我處理傷口。

不看不知道，原來我雙手都挨了很多道口子，挽起衣袖，血肉模糊的，看來那會兒我也是夠背的，上酒消毒傷口的時候差點沒把我疼得彈起來！

在大夫給我上藥的期間，小陽一直在旁觀着，嘴巴也一直撅着，我看向他：“怎麼啦？”

“好可怕。”小陽說，“我以後一定會乖乖聽你話的。”

“真的？”我笑道。

“當然！”小陽說，“你不信我的話我們拉勾！”說着就伸出了個小手指，我便也伸手過去，和他“拉勾”，而後見他振振有詞地：“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小狗狗！”

“好好好。”我不禁笑道。

傷口處理好了，大夫就叫我去睡覺，還哄我說明天醒來就不疼了，興許看我長得像小孩子吧？

但我也隻是笑着向他道了謝，便去房間裡睡覺了。

第二天醒來後，還是疼。我歎了口氣，果真哄小孩子的話是不能信的。

我梳洗好，扯上小陽去看蔔淵。

走到房間裡，大夫不在，隻有蔔淵仍是安安靜靜地躺着，不過他的臉色紅潤了些許，算是有點血色了。我靠近他的時候能聞到一陣藥的苦香，想是大夫今早給他換的藥。

看到他有點起色，我也就安心了。

這時，小陽扯了扯我的衣角：“顧哥哥，吃早飯！”我便帶他出去了，“你想吃什麼？”

“好吃的都行！”

“好，那我們出去買個包子。”我笑道。

“為什麼不在沐府吃？”小陽疑惑地。

“……你以為沐府是什麼地方？你家嗎？”我不禁笑道，沐老爺給房間我們留宿，還請大夫醫治蔔淵，已經很夠意思了，可不太好再蹭吃蹭喝吧？

“那我要喝茶！喝完再吃包子！反正沐老爺次次都請我們喝茶！”

“……行吧。”

我們便來到了沐府大廳，但卻見不着沐老爺，而是看見了兩個人對坐着，彼此不發一言——凜鋒寒和沐雨澤，兩個人都死盯着對方，大廳裡又各位安靜，連沐府家丁都老老實實擦着家具，不敢說話，氣氛一時間有點詭異。

在凜鋒寒的眼神裡，似乎有企圖用眼神殺死對方的意思，而沐雨澤則隻是神情嚴肅，相較之下還是溫和許多的。

沐雨澤見我們來了，站起身來，揉了揉眼睛向我們走來：“早啊。”

“……早。”我朝他笑了笑，内心還是無措，不知道現下是個什麼情況。

沐雨澤回頭看了眼凜鋒寒，然後輕聲對我們說：“走，出去吃早飯，我請客。”

“可是我想喝茶……”小陽小聲地。

“那我們去茶樓吧？”沐雨澤笑道，我估測出他的意思是：你們快答應啊！

所以我點了點頭，然後拉着小陽和他出去了。

我們到茶樓坐好後，我好奇地問沐雨澤今天早上他和凜鋒寒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啊。”沒想到他居然搖了搖頭，無奈地笑道：“凜捕頭一直瞪我，我又和他溝通不來，隻能看回去了。”

“他看着你，所以你就看回去？”我不可思議地。

沐雨澤點點頭，“不然呢？”

“沒……就是覺得剛剛的氣氛有點可怕，沒想到原因竟然隻是這樣的。”我說。

“說起來還要感謝你們的出現，我總算是開脫了。”沐雨澤笑着給我們倒上了茶水，“剛才瞪眼瞪得眼睛疼。”

“……不客氣。”我說，你開心就好。

之後，我們就“開心”地享用早點。

期間，我察覺到鄰桌的好像不太對勁，一個人坐在座位上，時不時往我們這桌投來目光，而且都對着沐雨澤。